朕那个弱柳扶风的丞相大人+番外(152)
离着天亮已经不算太远,顾峤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沉沉睡过去,却在刚刚天亮的时候被外面的声音给吵了起来。
都不用再拿铜镜看,顾峤也知道自己如今眼下定然是一圈的青黑。
颇为不清醒地晃出门去,顾峤恰好迎上了傅翎。
其他人多少会顾及着顾峤的帝王身份,但傅小侯爷向来都不会管这些,在瞧见他那一副虚弱模样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靠近他耳朵,小声道:“顾娇娇,你这副样子跟夜里出去逛花楼了一样——怎么搞的?”
什么逛花楼!
顾峤忍不住瞪他一眼,随后听见他的问题,又沉默下来,半晌,不确定地开口:“我现在这副样子,有那么……”
虚?
傅翎顿时正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顾峤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忽然瞥见了傅翎身后的那道白衣身影,顿时一僵,匆匆跟人撂下一句“同先生说我身子不舒服不便见人”就又溜回了自己帐中。
不能……让商琅瞧见他这副样子。
这是顾峤下意识的想法,等到进了帐,稍稍冷静下来,却不知缘由。
瞧见又如何呢?昨夜他睡得晚的事情商琅也知晓,应当也不会多想——他实在是没什么好避的。
顾峤自己想明白,刚打算起身重新走出去见人,就看见傅翎撩帘走了进来,嘴上还忍不住说他一句:“你方才跑那么快做什么?吃错药了?还避起你家丞相大人来了。”
傅翎一句话里面全都是调侃,顾峤忍不住伸手想要揍他,却听见傅翎继续道:“不过他来寻你也就是为了跟你说一声他身体不适,今天估计不能帮什么忙了。”
傅小侯爷传完话之后就忍不住嘟嚷一句:“怎么你们两个睡了一晚上都出了事情?这叫心有灵犀?”
虽然傅翎知道商琅对顾峤向来都是不安好心,但也还算相信丞相大人那君子一般的作为,不认为他会趁着顾峤腿上有伤的时候趁虚而入,不然可能顾峤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的一副淡然表情——真是那样,两人要么已经喜结连理,要么就是一刀两断。
“大概是昨日解决了心腹大患,一时心情舒畅,便有睡不着吧,”顾峤寻了个最中规中矩的理由糊弄过去,“先生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最近又操劳过度,各种奔忙,身体不适需要歇息,倒也是寻常。”
傅小侯爷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是没再继续问下去了,只道了一句:“那你们就好好地歇着,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就行。你选出来的那个状元,的确还不错。”
“好,”有人愿意帮他干活,顾峤自然是乐意之至,听见他这话,忍不住笑,“齐尚此人,的确是让朕有些意外。”
连中三元已经算不得什么,齐状元这可以是一入仕就当上了一州知州,在荆州这样贫瘠可怖的环境下还能风雨不动地为百姓办事,当真是百年难得。
就连商琅,当年都没有如此殊荣。还是顾峤登基之后,才循序渐进地一步步让商琅走到了如今位极人臣的地方。
“不过有他也好,朕和先生恰好能忙里偷闲歇上一阵子。”顾峤轻叹一声,当着傅翎的面坐到榻上去,然后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
先前到还没觉得,除了赶路痛苦了些,其他对于日夜批阅奏折的帝王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自从地动之后,那被埋在废墟当中的几日,着实给顾峤带来不小的损伤,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让他忍不住地想要躲懒。
而商琅就更不用说,拖着那样一副身子几次奔波,又几次同他说被魇着了,这副模样,不虚弱才怪。
“说来……方才朕走得太快,没有仔细注意,先生他说自己身体不适,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不适法?”顾峤忽然想到这,开口问,“是感染了风寒,还是其他?”
“你那哪里是走得急,分明就是落荒而逃,”傅翎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直接拆穿了他,随后才仔细想了想方才所见,摇头,“人瞧着不像有事,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似乎还有点哑。”
“他染了风寒?”顾峤一下子坐直身子,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应当不是,”傅翎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给吓一跳,也忍不住沉思,“再者,按照你家丞相大人那君子作风,若真是自己染了风寒,唤来旁人过来知会你一声不就行了?怎么会自己直接跑出来,他就不怕自己过了病气给你?”
顾峤教傅翎这么一说也稍稍地冷静下来。
的确,若商琅当真染了风寒,向来都是会躲着不想见他的,在拗不过他之后也会一直坚持着让他喝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尽量避免着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