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客+番外(8)

作者:其颜灼灼

本来是想吃过早饭就离开,但是苏枕寄伤得太重,又一夜没怎么睡,这会儿挨着床榻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苏和婉不忍心叫他,就守在一边。

谁知到了晌午,雨势又大了起来,加上那对老夫妇千劝万劝,他们一直留到了天色擦黑。

即使这对老夫妻看起来十分友善热情,苏和婉仍是坚持要带苏枕寄离开,她还不敢随便在别人家过夜。

经过一天的休整,苏枕寄明显精神好多了,准备出门先去寻他们放在院子里的蓑衣。但他晃了几下门,没有打开,苏枕寄顿时心中一跳,回过头看苏和婉,向她示意门锁。

苏和婉脸色也阴沉许多,让苏枕寄退后,猛地抬腿一踹,发出了一声巨响。这一下动静太大,苏枕寄心中更是不安,在苏和婉踹第二脚时,顺手摔碎了茶杯,捡了两块碎片藏在手中。

门刚打开,一把锋利的砍柴刀便迎着苏和婉的面门劈来,苏和婉忙侧身一躲,苏枕寄看准时机,手腕一转,一枚瓷片顺势飞出,直冲那人肩颈而去。但对手反应更快,柴刀一侧,直直将碎瓷片一劈,使其摔得四零八落。

两人迅速后退几步,借着尚未完全黑透的天色看清门外执刀的两人正是那对热情的老夫妇。

逼在门前的老头已经不再佝偻,满头白发竟看不出老态龙钟的模样,说:“我要这个小妮子,她能卖个好价钱。这个老的,杀了。”

那老妇人也说:“怎么就你要她,十来天没见到活人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你想独吞?”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歪三倒四的黄牙,说:“一人一半——别废话了,先杀了这个老的。”

话毕,那柄柴刀又猎猎砍来,苏和婉对付一个还能过得去,一时不防,被那老妇踹在了腰窝,险些摔倒。

这两人完全将苏枕寄当成了姑娘,并不打算杀他,下手也小心许多。苏枕寄趁他们不备,抽了床幔上的绑绳,一个用力就从身后勒住了那老头的脖子。老头嗬嗬地喘了两口粗气,下一瞬便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断了绑绳,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脖颈在向外流血。

老头反应过来,抬起一脚就踹向苏枕寄的腹部,他急急一躲,仍然受了几分力,新伤加旧伤,登时就倒地爬不起来了。

老头骂了句脏,不客气地又踢了他一脚,说:“这么不老实,绑起来再说。”

那边的苏和婉见苏枕寄被绑住了手脚,眼见要被带走了,也着急起来,咬咬牙将袖中的最后一根铁钉扔了出去,这一下又快又狠,正中那老妇人的膝盖,那老妇人扑通倒地,带出一声惨叫。

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那老头已经跃出了数十步,苏和婉也顾不上还下着雨,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苏枕寄被他扛在肩上,腰腹部的疼痛变得更加剧烈,只能迷迷糊糊看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他心中一凉,心说不会是这两人的同伙吧,想挣扎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片刻后苏和婉终于赶上,抬脚就踢向老头的手臂,老头忙着抢人,慌乱间没拿柴刀,此时被苏和婉的拳脚打得有些招架不住,便将苏枕寄随手丢在路边,和苏和婉交起手来。

刚刚掠过的马车此时停在不远处,还跟着五个佩刀的随从。车内坐着一位贵妇人打扮的女子,模样端庄美丽。她掀开帘子,明显是听到了打斗声,叫了声:“阿四,你去看看,是不是又闹山贼了。”

前面马背上的男人应了声,很快便返回,说:“夫人,好像是绑了个小姑娘。”

夫人眉头一皱,说:“这些山贼越发丧心病狂了——阿四,你和公子一起去,救人要紧。”

苏枕寄被雨淋了个透,手脚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头还被一个布袋子罩住了,鼻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味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听见周边的脚步声纷杂起来,只以为是那两人的帮手,心中越发担忧苏和婉的安危,强忍住伤处的疼痛想挣开绳索。

他正努力着,突然听见一声裂响,手脚上的绳子像是被什么割开了,他受了一惊,猛地向后一躲,却被安抚似的拍了拍肩膀,随即听见一个少年人的声音,说:“你别害怕,没事了,我不是坏人。”

苏枕寄一愣,任人将头上的布袋拿开,看见一张俊秀的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神一转,看见苏和婉也跌坐在一边,慌忙间就要爬起身,却被对面的人扶了一把。

这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爷,丝毫不在乎自己也淋湿了,反而脱下了氅衣给他披上,还这么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听见身侧人叫了一声“公子”,才回过神般,忙说:“你家阿婆也没事,别担心,你们都受了伤,不如先上我家的马车,治伤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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