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客+番外(61)
苏枕寄没有多想,便说:“游仙阁出价高,路途迢迢也值得为它跑上一跑。”
越隐杨说:“既然不远千里来到了苏州城,醉风楼可是全苏州最好的酒楼,阁下就不要着急走了,吃顿饭用不了多长时间。”
苏枕寄一想也是,便又坐下了,说:“公子今天赠我玉佩,就当我欠公子一个人情,来日必当回报。”
越隐杨面带笑意,给他倒酒,说道:“言重了。”
苏枕寄看他左手执筷,说道:“公子惯用的是左手吗?”
他刚问出口,那个小丫头却生气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还管别人用哪只手?”
苏枕寄一见她上前就往后一躲,忙说:“无意冒犯,我只是在想,若是习武之人,左手使剑和右手使剑会有什么不同而已。”
那个越公子说:“我是天生如此,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左手剑与右手剑相比,剑身的走向和锋刃的朝向会与大多数人惯用的右手剑不同,也很容易凭借一些痕迹让人认出来,使剑者惯用的并非右手。”
待宴席散去,寻桃跟着越隐杨上了马车,颇为不安地念叨了两句:“这个人也太奇怪了,怎么莫名其妙说你的手?你还把玉佩给了他。”
越公子却明显有心事,好半天才回她的话:“这不怪他,是我找他来的。”
寻桃这下更不解了,说道:“你找他做什么?”
越隐杨说道:“游仙阁的榜首,我想见一见而已。”
寻桃却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也不咋咋呼呼了,凑过去问道:“公子,那个人你认识吗?”
越隐杨看向她,说:“我倒希望是我认识的人。”
回到府中,“越公子”刚在书房坐下,一个满脸疤痕的跛子就端来了茶水,问道:“是你要找的人吗?”
这个跛子正是当初带柳昔亭投奔穆府的岑书白,而这个化名“越隐杨”的越公子,也就是改名换姓的柳昔亭。
只是十年来访遍名医,用尽了良药,他的右手仍然不能恢复到当初的样子,如今只能勉强执勺,写字都再也不能了。
柳昔亭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郁郁,说:“庄晓到底是怎么看的……哪有描述一个男人用肤白貌美的,我还以为……”
岑书白笑了声,说:“是个男人?不是你要找的小姑娘?”
柳昔亭说:“很奇怪,觉得他的神态动作都十分相像,但是脸上无疤,又是个男人……”
岑书白倒不惊讶,说道:“那把小飞刀没有拿去确认吗?”
柳昔亭说:“那个委托本就是我特意为他留的,若是再让他看那个,他该起疑了。”
岑书白在一旁坐下了,说:“游仙阁这些年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像你今日所做之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会很危险。”
柳昔亭从怀中摸出那把小飞刀,说:“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中有个‘寄’字,但是偏偏他也有……不奇怪吗?”
岑书白说:“那你不妨问问,他有没有姐姐妹妹,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柳昔亭不说话,反而想起来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问阿寄的名字,对方在纸上写了一个寄字,他再去问姓氏、出身,对方只是摇头,旁的都不肯多说。
当时的柳昔亭只当她是忘记了,或是被亲生父母遗弃,心有戚戚,不愿再提,如今细想回去,倒像是隐瞒。
他摩挲着指尖的这把春燕小飞刀,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念叨了一句:“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
岑书白探头看他,笑说:“还在琢磨什么?”
柳昔亭看向他,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句诗是当初他写下来给对方看的,他记得自己说:“若是有人问你是哪个寄,你可以告诉他,是是‘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的‘寄’。”
当初念叨了这么一句诗,不过是因为其中也有一个“柳”字,当年的柳小公子总有一堆没什么用的小心思。如今这样一个浑身都是巧合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法不去反复思虑。
岑书白说道:“不论是不是你的故人,这个人身手十分了得,既然让人家欠了你一个人情,那就多见见,没有什么不好。”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叫了声:“公子。”
柳昔亭一听这个声音,脸上立刻就略带不满,应了声。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探头探脑的,随即几步跑了进来,问道:“公子,见到没有?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柳昔亭冲他勾勾手,对方立刻欢实地跑上前来,还以为会有什么夸奖,结果被他敲了额头。
柳昔亭不满道:“你的书到底是跟谁读的?谁教你形容男人用肤白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