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完美无缺(72)
东凌一看,发现是药膏的名字,颇为吃惊。
“您受伤了啊?”
陆景灼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去太医院取。
可东凌怕自己失职,连太子殿下受伤都不知,又追问了一句:“您没受伤要什么药膏啊?您别瞒着奴婢!到底何处受伤了?何时伤到的?”
今儿是严苛的陶尚书在讲课,他刚才就见陆景灼分神了,再加上这一出,颇为不满,扬声道:“殿下,听课需得两到,耳到,心到,心不在此,则耳不听仔细;心耳既不专一,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二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耳岂不到乎?可是臣何处不对,请殿下指出!”
陆景灼:“……”
他听了三年多的课,第一次在书堂被训!
第031章
东凌也有点懵。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下药膏的事, 就被陶尚书扯什么心不心,耳不耳的。
太子可是储君,真要受伤了, 耽误太子治伤的罪, 陶尚书承担得起吗?
不过东凌心里再如何想,却是不敢冲撞陶尚书。
陶尚书乃吏部尚书, 又被建兴帝封为太子太傅,当时建兴帝对陶尚书还有一干别的讲官发话, 太子若不专心听讲, 讲官可自行处罚。
这“自行”二字考究起来,有多重含义,不说别的官员如何理解,这陶都中定然是觉得“自行”就是“自行”,才敢如此直言。
东凌低声道:“都是奴婢多嘴, 与殿下无关。”
见他替自己开脱, 陆景灼却是暗道惭愧。
他听课一向专注认真, 在春晖阁这些年也常被诸位讲官称赞, 没料到有一日竟因为楚音在阴沟里翻船。
当然, 他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楚音是他妻子, 关心下无可厚非,只是不该在此时想起她, 不该突然起意让东凌去取什么药膏!
陆景灼坦诚道:“是我分心了,有负太傅,还请太傅见谅。”
有错就认, 不端架子,太子殿下的态度十分端正, 陶尚书心下满意,面上淡淡道:“下不为例。”不过身为讲官,也算极了解太子殿下的为人了,多少有点奇怪。
若为朝政大事,太子稍许分神情有可原,但他将字条交给一个内侍,引得那内侍喋喋不休,足见并非大事。
陶尚书着实不明白其中缘由。
听着陶尚书讲解的声音再次响起,东凌自不敢发话了,只把手里的宣纸看了又看,偷偷打量陆景灼,企图发现他身上哪儿有伤。
陆景灼却是心无旁骛,再没有想起楚音。
一直到酉时,听完课,他才吩咐东凌去太医院取药。
东凌牵挂了一个多时辰,急着问:“真不是您受伤?若不是,您要药膏作甚?”
他受伤有必要瞒着?但药膏是给楚音的事,他也不想说,陆景灼冷冷瞥了东凌一眼。
看出不耐烦了,东凌忙闭上嘴,前去太医院。
陆景灼刚出春晖阁,却见乾清宫的一名内侍擦着汗跑来。
“殿下,圣上有请。”
这个时候召见他去,定为要事。
会不会是与早前问过的船务有关,命他督造运船?要么是恢复榷场的事……
身为太子,自当关心天下大事,哪怕父亲不问,他自己必须做到了然于胸。
陆景灼坐车前往乾清宫。
有菜肴香气从殿内飘出,显见父亲在享用晚膳。
果然他一进去,就听见洪亮的声音吩咐贺中:“添双筷,添个碗。”
内侍们一阵跑动。
建兴帝指一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
“是。”陆景灼应声。
第二句话,父亲竟然是提楚音:“阿音昨日向朕求了匹御马……朕记得她体弱来着,真能学骑术?”之前不是都在练什么功法。
他不觉得能学,是楚音自己非要坚持,被他拒绝了还专门请女官来教。
陆景灼道:“她许是对骑术颇为好奇。”
建兴帝哈哈笑了:“是吗?这骑术凭好奇可学不成,”他夹了块煨羊肉,“不过有你三四分功夫也够了,以后围猎可以带上她。”他那个次媳是将门之女,倒是会骑术,就是最近有点搅事,不给点教训不行。
围猎这种场面,不知楚音会不会喜欢,陆景灼不置可否。
建兴帝一时只听得见自己嘴里的咀嚼声。
话头至此就断了,只剩寂静。
建兴帝端起面前的酒喝。
长子跟他一向都不像寻常的父子,这不寻常的源头来自何处,他很清楚。
姜栀。
他那妻子是爱他不错,可就是因为这份爱意,她把正妻,母亲都当得很失败,他永远记得姜栀意图寻死那日,长子哭着到处找他,后来发现他在跟别的女子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