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花坊养傻夫郎+番外(193)
颜如玉懵懂地听着。
杜若望说着说着把自己说上火了:“偏偏那个王八蛋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今天和他说,若是生了个哥儿或者女儿,也要叫他去读书习武的,不求建功立业,起码开拓眼界见识。将来可不能做一个柔而无骨的柳枝子,要做高风亮节的梅花才好。可他却有十分心疼、万分不肯,非说好好宠着,快快乐乐长大就是了。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颜如玉说不出来。
元溪倒是附和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蜜罐里泡大的孩子终究难成大器。”
杜若望可算是遇到知己了,小嘴叭叭不停跟元溪吐槽,把梁砺锋吐成了个蜂窝煤。
而此时的梁砺锋那边,他和展所钦终于挤到了焦糙摊子前面,香气扑鼻而来。
“要五仁干果的还是咸肉鲜菜的?”摊主问他们。
展所钦和梁砺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要咸肉鲜菜的吧。”
“好嘞!”摊主答应一声。
“玉奴儿不喜欢五仁。”展所钦道。
“我家那个也是。”梁砺锋道。
焦糙的做法和汤圆差不多,也是用面粉加水和的面皮,但不是把馅儿包进面里,而是把它们都搅和在一起,然后攥着面团一捏,捏出一个小团子,拿勺子一刮,丢进锅里煮熟。
这还没完,摊主又用漏勺把煮熟的焦糙捞起来,放到另一个油锅里,炸得金黄酥脆、外焦里嫩。
普罗大众日常的饮食里少见荤腥,更何况这么大一锅油炸出来的东西。摊主完全不需要吆喝,光是焦糙的香气就足以吸引客人了。
展所钦和梁砺锋拎着两兜子焦糙,再次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人堆,焦糙都快给挤瘪了。
展所钦掀开车帘,探身进去:“买回来了。但是一个马车里坐不下五个人,我们得分开两边吃。”
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杜若望和梁砺锋回他们自己的马车上吃,他们两口子凑在一块儿,说不定慢慢就把矛盾化解了。但是杜若望不乐意:“我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你就让让我,把你家夫郎借给我一会儿吧。”
梁砺锋在外头听见他的话,也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拒绝。他也是个好面子的,当即拿着焦糙回了自己的马车,一句废话都没有。
他既然走了,展所钦也不好留他一个人在马车上孤零零待着,只得问颜如玉:“玉奴儿,你和你的朋友们在马车上吃,好不好?梁砺锋一个人很可怜的,阿郎去陪他一会儿。”
颜如玉点头:“没关系的阿郎,我们应该做大方的人!”
“玉奴儿真棒。”展所钦笑了笑,把焦糙递给杜若望,道,“喂他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让他烫着了。而且这个太油腻,也不好消化,别让他吃得太多了。”
杜若望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吃完了焦糙,他们赶着马车跟随人流一起往安福门去。
安福门是长安皇城与宫城之间横街的西面出口。上元节的时候,这里有最盛大的庆典活动,最大的灯轮高达二十丈,上面悬挂花灯五万盏,其绚烂夺目的程度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宫中的上千宫女也聚集在这里载歌载舞,三天三夜不停歇。甚至,连皇上也会来此看戏观灯。
百里之外都能看到安福门前亮如白昼,展所钦和梁砺锋一块儿坐在车辕上,梁砺锋指着前方道:“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展所钦道:“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
二人相视一笑。
所以说乐极生悲这个词不是白来的,人点儿背的时候什么都遇得上。这不,长安堵车了。
马车咔地停在原地,街道上其他的马车牛车驴车里陆续探出一个个脑袋,梁砺锋愣了一下,放了缰绳道:“现在果然是‘香车宝辇隘通衢’了。”
彼时的街道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人行道,人车混行,一堵就堵了个寸步难行。那些拉车的牲畜又不像汽车那样没脾气,被困久了难免有些躁动,这个往这儿挪挪,那个往那儿蹭蹭,很快就一点缝隙都不剩下了。
现在只有老实等着金吾卫来维持秩序了。展所钦下了马车,走到后面颜如玉的马车前,掀开车帘。
“玉奴儿,路被堵上了,我们还得等一会儿。你要不要上前头来?”
颜如玉其实跟朋友们玩得挺开心的,他现在就跟小孩儿似的,在外面和小伙伴有多野是多野,只有困了才会想起来回家睡觉。
展所钦看他那副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压根没有想念自己,于是无奈道:“好吧。我就在前面的马车上,想我了就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