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染没多停留。甚至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分给莫常芸，抱着秦洛就走了。

莫常芸回过神来想追去，手却被另一个强有力的力道往回拉。

莫常芸去看身后，就看见莫文蔚阴着脸看着他。身后还有莫文烁老老实实不敢造次的神情。

莫常芸抿着唇。

他知道莫文烁一向疼她，就想让他拖住莫文蔚，自己好偷跑出来见莫修染。

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拖不住了。

莫常芸刚想开口说话，结果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

一响清脆的巴掌声落入几人耳朵里。

莫文蔚打了莫常芸一巴掌。

莫常芸双眼紧盯着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动过手的莫文蔚，颤颤巍巍的开口，“皇……皇兄……”

“你在做什么？我问你方才在做什么？！”莫文蔚第一次在两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

莫常芸和莫文烁吓得不敢动弹。

“我们是你皇兄，阿染也是你皇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上次险些酿成大错阿染没有怪你，这次倒好！连着莫文烁一起来骗我！”说着莫文蔚指了指身后低着头的莫文烁，“我以前是不舍得打你那是我心疼你。现在你又这样，你让我怎么再疼你？！”

莫常芸被吓得只能捂着脸哭了。

“莫常芸。不管你现在对阿染动得是什么心思，你最好不要再表现出来。安安心心的成你的亲……”

莫常芸像被激怒似的，“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公主吗？！我不想去和什么亲！你不让我喜欢阿染哥哥我便不喜欢好了！但是我也不想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莫文蔚不看她，“这便是公主的命……”

说完便斜睨了一眼莫文烁，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莫文烁也被自己皇兄震慑到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不再吭声。

……

不远处躲在墙角的秦洛似乎也有些害怕了。他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啊……

看见莫常芸站在原地失声痛哭，内心似乎有些同情她了……

并不是被她说的喜欢莫修染打动的。而是最后一句话。

公主的命……

他回头去看莫修染，眼神夹杂了些许说不清的元素来。

可这样的秦洛总是能被莫修染一眼看出在想些什么，他揉了揉秦洛的头，把他从那儿牵走了……

秦洛犹豫再三，问他，“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何处过分了？”莫修染有些不解。

也似乎有点生气。

秦洛见不觉，接着问，“他她是要和亲了吗？”

莫修染嗯了一声。

秦洛低了低眸。

有些可怜起莫常芸来。不再说话。

走着走着面前便多了一只手来，莫修染手勾着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问，“你在想些什么？”

秦洛抿了抿唇，“就是……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罢了……”

“可怜她要去和亲？”

莫修染抓住要害。

秦洛点点头。

莫修染放开他，连带着两人牵着的手一起放开。

秦洛顿了一下，去看莫修染。

莫修染却背过了身，“她若不去，百姓就会受难于战乱之中。命运早就从人们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不能改，也改不了。世上还有很多落魄失意之人，洛洛觉得可怜得过来吗？”

秦洛被问懵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着莫修染。

但内心却无比认同莫修染的观点。

是啊，每个人生下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像莫修染说的一样，世界上可怜的人这么多，他又怎么同情得过来？

秦洛上前去拉住莫修染的手。

而男人却没有回握住他。眼底已经看不清什么情绪来。

秦洛以为是生气了，于是走到他面前抱住他，“别生气了，我只是觉得她没有自己掌握命运的机会，所以有些感慨……”

莫修染低着头盯着怀里的人。他有些发抖似的抬起手去搂住秦洛的腰，把自己的头埋进秦洛的脖颈。

秦洛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下意识的抱住了他。

内心告诉他莫修染现在应该不是在生气，是在伤心吗……？

过了一会儿，莫修染闷闷的声音传来，“洛洛也可怜可怜我吧……”

他又何尝不是被迫被命运牵着走的？皇位什么他其实并不稀罕。可是小时的痛让他能真真切切的体验弱小的感觉……

被人欺负，被人践踏，连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了。他记得小时候常常躲在后院的角落里哭。那时候自己有情绪，也渴望得到世俗的爱意，可是他也深知那是不可能的……

他被命运牵着走。走了多久了？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每次想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被人拉着往前，来不及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