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当白月光(9)
朋友腾出一只手指后座,“你下来坐我的车?”
“不了不了。”车里人摆手。
“那我走啦。”
类似的对话像岸边的浪,层层堆积起来,闹哄哄的。
自行车飞驰而过,一群人穿着相同的制服,随便拉出一个,脸上都是生机勃勃的漂亮。
这种漂亮属于青少年群体性的,青春之神把他们与庸俗化的成人划分开来,但内部却有高度的一致性,裹着校服连阶层不同也看不出。
换句话说,他们还没有形成年轻以外的特点。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陆言栀放下车窗,司机在后视镜中看到他有些急切的脸。
他在看什么?
池砚在岔路口出现,加入骑行队伍中,他不怎么搭理人,但经过的地方,大家说话的声音都高两度,喧哗热闹。
明德的早晨,就要从这人漂亮到霸道的眉眼开始。
陆言栀看到他,想和他说话、打招呼。
陆家的车在前,池砚在后,陆言栀酝酿几下,终于在池砚经过的时候,鼓起勇气,朝外面挥了挥手,叫了一声:“池砚。”
池砚扭头,目光轻轻扫过陆家的车,没有回应。
前面又是一个路口,再前面就能看到
明德大门,他转动车把手离开,身型像海边的飞鸟。
“他没有听见吗?”陆言栀喃喃自语,难掩失落。
收回目光,一同被无视的陆书聿知道,他肯定听见看见了,故意的。
这是把他们当陌生人对待了。
这样也好。
不少人都知道,陆书聿爱鱼,他们或是请他到京市最好的全鱼宴馆子吃饭,或是全世界范围地找最漂亮名贵的观赏鱼给他,再有胆大的,邀请他一同去水库钓鱼。
照单全收,陆书聿笑咪咪地吃鱼、收鱼、钓鱼。
但他爱鱼,爱的是天海之间闪过的银白肚皮。隔着海水,一辈子就见一次,抱着这样的念头,才能痛快欣赏美丽的游鱼。
这才算是理性的成熟的爱。
车停了,陆书聿和陆言栀一块下车。
“叔叔再见,我去上课了。”陆言栀向陆书聿告别。
陆书聿点头,转身去校长办公室。校长早早在办公室等着,秘书推开门,他屁股从椅子上弹起,三步化作两步,走来同陆书聿握手:“陆董好久不见。”
陆书聿是明德校董,陆氏是明德背后的财团之一。只不过他不参与明德管理,每学期象征性开两场会。
前几年他本人甚至不到场。
今年他来是因为陆家要做书画生意,明德每季的展又办的不错,陆书聿有意想插手画展,把它往更商业更成熟的方向发展,比如在展后举办一个小型拍卖。
“我会派团队过去辅助同学老师。”
有人赞助,校长何乐不为,“言栀小同学也能参与一下,这应该是他转来明德的第一个活动。”
开完会,陆书聿问起学校管理。
校长校长聊了很多,顺势夸了夸优等生,池砚自然在里面。
陆书聿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明明是他亲手扎破气球,听到啪的一声仍然会被吓到。
“对,这孩子小时候特别偏科,他老师很早让他走竞赛的路,现在已经保送京大了。”校长乐呵呵道。
虽然明德大部分学生的目标都在海外,但是他还是乐于见得本校出几个保送国内名校的学生。
陆书聿问:“已经决定好了吗?”
“对。”校长一顿,“你对这孩子感兴趣?”
“谈不上感兴趣,言栀也提过他想上京大。”虽然这么说,但不出五分钟,池砚的资料完整送到陆书聿手上。
人精似的校长左摇右晃离开了。
休息室很安静,陆书聿注视着纸张右上角小小的一寸蓝底照。
盯了一会儿,开始读资料,从年龄到住址,进入明德以来取得的每一个成绩。看完这些,又绕道照片上。
静态不如动态好看,有一颗他没发现的小痣破坏了脸上的平衡。
一张照片突然充满魔力,激发陆书聿的全部想象。最后魔力扩散,让与之相关的事物都沾染上,陆书聿决定亲自监督画展,好借此多来学校几次。
教室里,池砚摆动手里的小圆镜,脸颊上的痣一闪而过,调整角度,隐约能瞄到后排陆言栀。
今天晚上,陆言栀会被反派推进泳池,因为已经放学,学校里没什么人。如果不是祁寒山恰好出现在游泳馆,陆言栀很可能淹死在那里都没人发现。
小圆镜往右侧了点,反派入镜,这位可能是凶手。
祁与乐在陆言栀身旁,正给他讲数学题。他们两个似乎在努力经营友谊,但是祁与乐更强势一些,带着陆言栀到处交际。慢慢地,陆言栀不再说话,彻底丧失在友谊里的独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