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419)
商贾私下的孝敬,谁也不会写到公账里去,但是从账本的蛛丝马迹中,依旧能推测出来。
临永县令确实是好手段。
商品潜移默化地涨价,温水煮青蛙,百姓只要不是活不下去,只会偶尔抱怨几句东西贵了,生活艰难,但是必需品该买的还是要买。
从百姓手里就收割了一道。
商贾要独赚这个钱,就要官府的配合,受到地方官的庇佑,又能从商贾那儿收一道孝敬钱。
两头收割,最后苦了的也就是百姓了,明明很努力种地、挣钱,却始终手头存不下银子,只能在深夜含泪悲叹道:“日子怎么这么难?”
每一刀都不狠,甚至轻得让人无法察觉,但是一刀刀下来,便能赚得盆满钵满,压得百姓苦不堪言。
既然临永县的这个老狐狸都认了,顾璋直接问道:“还有人想继续听吗?本官看了一个月账本,想听的话还多得很。”
除了辛少昌,三位县令冷汗刷刷往下掉,面色惨白如金纸。
居然真的有人,能将烧毁了一半的账册,每一条,每一笔都理得清清楚楚?!
这还是人吗?
半晌都无人应答,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看来是没心情听了,”顾璋也不和他们兜圈子,“本官心善,给你们两条路选。”
还有机会!
冷汗浸湿后背的三人,眼里都迸发出惊人的光,如果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要什么?不管是钱财、女人、还是古董珍宝……只要有想要的,有就好!
顾璋不疾不徐道:“第一条路,我写折子递送京城,让吏部处置。”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日天气:“贪腐不大不小,杀头流放倒是不至于,除去功名好像有点重,但遇到个嫉恶如仇的吏部签判郎,也不是没可能。依我看的话,大概率会贬官、撤职?”
这吓得三人心头震颤,连辛少昌都不由往椅子里缩了缩。
若除去功名,那可就是贬为庶民了!!即使好些,只是贬官、撤职,但是知县已经足够低了,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县城中的小吏。
他们已经在一方小城里,当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当惯了,若变为庶民,或仰人鼻息、事事要看人脸色的小吏,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原本亮起来的眸光,都瞬间随着脸上奉承的笑容僵硬。
杀人诛心,顾璋这是根本没想放过他们!
顾璋从高处,睥睨地打量三位知县的神色,又缓缓道:“至于第二条嘛。”
“近十年贪污的钱财,双倍补回来,本官便不追究了。”
安岳县令小声提醒道:“顾大人,您带回来的账册,最久也只有前五年的。”
十年,也太久了!
那得是多少银两?!
顾璋扯了扯嘴角:“没有账册的年份,就按有的年份算。”
三人:!!!
谁不知道,贪这种事,肯定是越贪越多,前头几年,肯定没有这两三年贪得多。
这样算的话,岂不是还要自掏腰包填进去好多?!
这可都是他们汲汲营取,辛苦这么多年才攒下来的家底啊!
若全都掏出去,想想就觉得心都在滴血。
安岳县令试探着商量道:“顾大人,您看能不能少些,双倍实在是太多了,如何能拿得出来?”
怎么会拿不出来?写给朝廷的公账,要做假账的只是一部分,他不信这些人没有在私下里收孝敬,这些贪污可不会留有太多痕迹。
顾璋:“二选一,只用告诉我结果。”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三人心中一沉,再看向顾璋那张面若冠玉,透着生机和青涩的稚嫩面庞,都没敢再有半点轻视之心,这哪里是小年轻?这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三位县令面面相觑,彼此观望,额头、脸颊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一步踏错,前方就是深渊。
谁都不想被贬谪,更心疼积攒了一辈子的家中财富。
顾璋:“想好了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再不做决定,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性子随便选一个了。辛少昌听出来,顾璋好像并不喜欢这些绕着弯子的谈判。
“我补钱!”安岳县令吓得头一个应下。
“我也选第二条,还望顾大人既往不咎。”说着还作了一个深深的揖礼。
临永县令闭上眼,认命躬身:“顾大人宽宏大量,下官也愿意双倍奉还。”
顾璋淡淡道:“知道了。”
“既然都选第二条,那我来算算账。”顾璋提起笔,嘴上说是算账,其实是直接在纸条上写下三个数字。
“五日之内,我要看见银两送到。”
李刀心中惊吓不轻,但也努力保持“黑煞脸”的凶恶表情,将三张纸条依次递给三位县令。递完之后,就走到旁边站的梆直梆直的,与煞神雕像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