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钗/元后(75)

作者:倾颓流年

大抵是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他在脑子里甚至构想了等敬陵帝驾崩,让容皇后改嫁到乌支来的情景。

侍从脑门一大滴汗:“别,殿下,……您不想活,奴才们还不想死……”

衡朝国富兵强,纵横万里,诸国朝贡俯首称臣,那是玩儿的吗!而且,王子瞧中的容皇后,人家的父亲正是当朝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叫边地闻风丧胆的容厦,不久前还打了胜仗,令素来凶狠的戎狄也败退甚远;别到时候惹恼了人家,人家的爹跟丈夫一声令下把他们老窝乌支踏平了。

更何况,哪有见过一面,就爱上人家的道理,那一整晚人家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王子亦不了解对方的品性,依他看来,这分明是他家王子见色起意。

王子在他劝诫之下,好不容易打消了去邀请敬陵帝比试的想法,不过化主动为被动,打听到她喜欢骑射赛马一类,便卯足了劲儿要在近几日大展身手,譬如今天骑射,他家王子已把自己的坐骑喂得很饱,自己的鹰弓羽箭擦拭到反光。

他很自信,因为他的臂力在马上亦可拉开五石,乌支上下的勇士未必比得上他,放到中原,自然更加无人匹敌了。

就在这样期盼心情当中,他焦急忐忑地度过了五六日,挨到今天,却未曾见到他心心念念的“玉壶光”。

这时,他身侧缓缓走来另一行人,柔狐国的三王子和两位公主,都身着火红烫金的骑装。

这生得妖艳的柔狐王子,阿勒真怎么瞧也不像好人,但中原有句俗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柔狐王子又成天带笑,让人没法儿生起气来,见他主动过来,只好僵硬着一张脸同他寒暄。

幽瑟道:“阿勒真王子来得很早嘛。”

他道:“毕竟待会儿要上场,早些来熟悉熟悉。”他不动声色随意道:“倒很奇怪,今天就只见到皇帝陛下一位,未曾见到皇后。”

幽瑟嘴角一勾,笑了笑:“兰成昨天去探看娘娘,娘娘苦夏,凤体欠安,这些时日都在烟澜载水休养,所以,今日大抵不会亲临了。”

他看到了幽瑟的两个妹妹,心里忽然想到,若他带妹妹前来,女眷总是更方便接近女眷,那样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风声都听不到。

阿勒真顿了顿,没有吱声,但心里那股迫切的展示欲已削减了泰半。

兰成公主在边上开口,嗓音甜美,像西域出产的皮薄汁多的葡萄般:“是呢,昨天我去看,娘娘身边的寒声姑娘还让我轻声些,不要扰了娘娘。”

“呵。”一道轻笑不合时宜地响起,四人回头,就看到抱臂站在他们身后的戎狄六王子耶律升。耶律升一身雪白骑装,束腰束袖,金银线在胸口勾勒出一只威武的鹰隼振翅的图案。

眉眼是戎狄人的深邃锋利,容貌又偏偏含有几分汉人的温和,这时候正对他们笑,笑意深深,但不达眼底。

“六王子笑什么?”率先发问的是年纪最小的兰成公主,她给自己的定位一向是童言无忌的小孩子,最主要的作用,就在于做些哥哥姐姐不可做的事,说他们不能说的话。

“在下是笑,天气晴好,又有人心急如焚,娘娘若不来,着实可惜了。”他目光深深,含笑道,掠过高台静坐的敬陵帝,又落回了面前这几人身上,尤其在阿勒真身上转了一遭。

阿勒真也瞄他一眼,心中计较着,这个故作高深的耶律升,难道又知道什么内幕?

但不容多思,很快主事官员鸣锣召集诸人落座,照例会有冗长无趣的官方发言。

兰成听得无聊,拉着姐姐的袖子问:“四姐,你来了这么久,父王嘱托你的事情,你有没有想法呀?”

香诺淡淡道:“中原男子讲求礼,你我要等待合适机会。”

兰成撇撇嘴,转又拉着哥哥说:“哥哥,咱们柔狐男子不讲礼哈;你快说,你有没有看中哪位了?”

幽瑟眼睛微眯,扬起笑,“咱们柔狐讲求性格相合,喜好相近,所以,今日骑射场上,你也替哥哥看看,嗯?”

骑射骑射,顾名思义就是骑马和射箭,以及骑在马上射箭。所以依据这个释义,一共有三大项,赛马、射艺和骑射。

但为精简,则合并成两项。

第一轮是步射,由各选手站立在靶前十步,一并举弓射箭,依照中靶距离红心远近,淘汰一半人;再至靶前五十步射一轮,再淘汰一半人;最后至靶前一百步,射一轮,突围出前三名。这三人最后依次射靶,每人三次,最后累计得分决胜名次,第一名得十枝花,第二名得八枝,第三名得六枝,其余入围第三轮的各得一枝。

第二轮则是骑射,先在狩鹿林西的起点开始,一直骑马沿既定道路绕行一圈,共四里路,有官员在此处等待,先到的前十人得两枝花,中间二十人得一枝花,其余人则不得;而此时,参赛者必须极快弯弓搭箭,瞄准左侧竖立的一排十个靶子射箭。每人箭不相同,中靶多少则发多少枝花,每正中红心一次,另加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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