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篇(276)
黄昏之前,邓健派出去的两千人陆续回来。
滁州营后,又多了几座庄稼杆山。
至于牲口,也隐在这里。
二十来个村子“征用”下来,牲口数目很是可观。
平均一个村子,就有二、三十个大牲口。
唐光见状,眼睛盯得紧,不由自主与滁州对比起来,叹道:“怪不得都说和州富庶,这还都是寻常乡下农户人家,不知士绅富户又是什么情景?”
嗯……当几十年山匪留下的老毛病,到了一地,心中总盘算着劫掠一番,会有多少进益……
……
和州城墙上。
都尉与州判已经下去,可早吩咐人留心滁州营动静。
但凡有异样,就要禀告。
两人守在城门下,都不敢离开。
仆从摆上晚饭。
两人相对无言,都是味同嚼蜡。
等放下筷子,州判道:“老大人那边……”
守城五日,和州上下只见都尉与州判,没人见到知州大人,因为知州大人“病了”。
都尉恼怒道:“不思守土安民,竟想要投敌,哪里还配为父母官?”
州判苦笑道:“老大人上了年岁,胆怯了!有滁州前例在,难免畏战惜命!”
滁州四县,跑了一个曲阳知县不知生死,据城对抗白衫军的滁州知州、陵水知县、滨江知县,都是不得好死。
其中滁州知州最惨,听说人头在滁州悬挂半月,阖家皆没。
如今都尉、州判联手软禁了知州,据城御敌,心中却也不踏实。
要是败了,难免一死。
要是胜了,那软禁上官、夺印也是死罪。
除非两人心狠,将这件事抹平。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可是不软禁知州也不行。
他们两个都是京城人氏,下地方历练,父母亲族都在京中。
可死,不可降!
要不就要拖累家人。
这边两人正闷着,城墙上的哨兵下来禀告:“滁州军去乡下拉牲口回来,已经开始杀牛了……”
都尉皱眉:“不是说滁州军爱惜百姓?前几日还安安生生,今日怎么折腾起来?还是那些爱惜的百姓的话是假的,都是给自己面上贴光?”
州判想了想道:“下晌不是又来了一支滁州军?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到了?”
“霍五爷?”
都尉冷笑道:“听说这位是屠夫出身,结拜兄弟都是黑蟒山里的悍匪!就是靠着黑蟒山里的土匪窝子发的家!我倒要瞧瞧,这位五爷能猖獗到什么地步!得了滁州还不安分,竟又图谋咱们和州,也不怕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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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起身,重新回到城墙上。
……
暮色四合。
滁州营方向,炊烟袅袅。
都尉看着,收了眼中轻视,现出郑重。
州判也知兵事,眺望一番,道:“驻地纹丝不乱,规矩齐整……之前中军账留了空地,咱们还奇怪那是做什么用的,如今满了,看来是预留给那位五爷的!”
都尉恨恨道:“滁州白衣贼精锐尽出,若是淮南道守军肯出动,不管是援和州,还是直接‘收复’滁州,都能大有斩获!可恨!可恨!”
州判叹道:“如今朝廷……很少拨银子下来,淮南道守备是娘娘族人的缘故,才拨了两年军备银子下来,可也只是这两年……淮南道守军三、四万人,总要嚼用,全靠扬州城里盐商们养着,说是私兵也差不离……这世道,他们也怕,怎么肯放淮南道守军出来?要是乐意出兵,去年冬天就往亳州去了!还能允亳州几个狗屁元帅在那里蹦跶大半年?”
两人再多的抱怨有什么用?
只能怏怏下了城楼
天色尽黑。
阴天的缘故,星月俱无。
闷闷的让人心里不安。
“白衣贼合兵了?不会强攻吧?”
州判摸了摸一个劲儿乱跳的右眼皮道。
都尉咬牙道:“攻就攻,让他们好好尝尝强弩滋味!”
到底不敢疏忽,吩咐和州兵卒分作两班,轮流上城待命,以防白衣贼攻城。
……
一更鼓……
二更鼓……
原本休息的兵卒上城墙轮班。
三更鼓……
四更鼓……
兵卒再次换岗。
不管是城墙上的,还是城墙下的,这一折腾大家都没睡好。
“快五更了,没事啊……”
城墙上一个兵卒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哈欠一个连一个的,大家都有些站不稳。
负责了望的兵卒眼睛也看得发酸。
雾蒙蒙的。
整个滁州营都隐在黑暗中。
零星有几处光亮。
“他们早睡了吧,有驽呢,他们还敢强攻?”
“可不是,前几日死了好几百人……他们那个邓将军,在将旗下站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