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程黎被骗。

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棠花楼呢？你还能维持下去吗？”

“要是缺钱……我就先把钱给你吧。”

“也行。”

周琼英本来想说算了，他能教出来程黎，其实现在也不靠着唱戏赚钱。

可这钱放在师姐手里面，还不如投给他。

“但我事先说好。”他一脸认真地看向周香莹，“钱给我可以，但你不能参与棠花楼经营，我给你打张欠条，按月送利息过去。”

“不用利息。”

她声音里带着一点儿犹豫，却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感觉师弟有些陌生。

自己走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

现在模样没变多少，可经历不一样了，人也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好在情分不变。

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也没变。

周香莹怕师弟不接受，也怕他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我离开这么久，就是想帮帮你，也算是偿了当年的情分。”

“老好人。”

周琼英莫名别扭起来，从她手里接下银元，心想母子俩都不是省心的料。

一个两个跑过来送钱，把自己当什么了啊？

如出一辙。

院子里响起咿咿呀呀的声响，那是新来的苗儿，正跟着师父练功。

周香莹站在门口，仿佛看见当初的自己。

“我会用这笔钱，把棠花楼好好装修一番，院里几个孩子都很不错，得给他们收拾个新戏台。”

“真好。”

如果她当初没走，会不会比现在要好？

周香莹痴痴的想着，然后又暗自笑自己，如果没到程家走上一遭，她就不会拥有程黎了。

程善堂再不是个东西，程夫人再苛待她。

但她仍是不悔。

至少拥有了世界上，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那终归是不一样的感觉。

真能重新重选一次的话，她大概还是会这么选择。

第957章 假凤虚凰26

正式过门之前，敖锦带程黎去了一趟兵营，他虽然有些疑问，却习惯性没问出来。

等到两人站在靶场上。

“所以大帅要教我开枪？”

这些天总被她闹，说起开枪这个词的时候，程黎有些许不自在，“我还以为你给我那把枪，是用来……”

尾音逐渐变轻，最后被风轻飘飘的吹走。

可那种事本就不需要说明。

“阿黎以为我给你的枪，就是让你留着当玩具吗？”

敖锦轻易将他看穿，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那把你留着自己玩，今天教你用别的枪，之前练过功夫吧？”

“练过一点儿。”

程黎不好意思说，自己练的是手上功夫，毕竟从保险箱里取东西，那也不是光彩的事。

而且这话要是说出来。

霍允庭不就知道，他第一次去霍公馆，是为踩点的事了吗？

结果东西没偷着，还把自己搭进去，哎。

赔钱货。

程黎想到师叔这个说法，头一回感觉他是对的，自己确实挺吃亏。

“嗯，摸着就像练过。”敖锦也不拆穿他，怕他当真恼羞成怒了，“阿黎往后跟着我，少不得有动手的时候，会点儿功夫好。”

“自己选把枪，我教你打靶。”

“我不会选。”

程黎看着那些枪都没区别，只是样子不太一样，有的好看，有的笨重。

他整体扫过一遍，提了唯一的要求。

“你帮我选吧，反正不要跟之前那把一样的，别的什么都行。”

“别扭吗？”

敖锦随手拿起一支枪，耐心的给他讲解，“枪械不止是造型差异，更是杀伤力与使用场景的区别，这些都是由枪械的材质与设计决定的。”

“就拿我手上这把来讲，洛可可18，最适合近距离攻击使用。”

“子弹有爆裂效果，能扩大创口面积。”

“缺点是射程短，火力容易分散，离得远点儿就像人体描边似的。”

人体描边。

程黎听见这个词，没忍住笑出来，心想这都是哪儿来的新词。

不过确实挺贴切的，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把叫蔷薇，名字来源于国外的一名贵族夫人，特点是容易走火。”

“走火也算特点？”

“当然，这名贵妇面对自己出轨的丈夫，整日以泪洗面，后来下定决心。”

“什么决心？”

敖锦刻意卖了个关子，等他一再催促，才继续往下讲：“她在不更改造型的基础上，更改了枪膛的材质，使用了一种极容易炸裂的材料。”

“结果不久后的某一天，就传出她丈夫与情人，一起死在床上的消息。”

“所以这把蔷薇虽然不好用，但是却因此出名。”

程黎本来正拿着它看，闻言丢热山芋一样，把枪放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