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160)
“还是檀儿思虑的周到。”秦保道,说罢,又叹了口气,提起了圣旨的事,“哎……怎么变成了女学士呢?真是可惜了!”
他在心底盘算着,十有八|九,是那宫里头专宠跋扈的孟恪妃从中作梗。以后檀儿去了丽景宫,那可是有的苦了。谁不知道那恪妃为人蛮狠不讲理?
圣驾离开后,秦府的大门渐渐阖上。无人察觉,贺家的姨娘便在此处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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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檀回到了清漪院,便见着秦桃依在门口。平日瞧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此刻却是眼睛通红,一副憔悴模样。
“三姐姐,可是入宫的圣旨来了?”她念叨道。她已哭了好些时日了,今日却打起了一些精神,至少不再是窝在房间里哭,而是出来透气了。
“是的。”秦檀点头,“我要去恪妃的丽景宫中伺候小公主。”
秦桃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竟然不是做妃嫔?三姐姐你——”一瞬间,她的表情又是释然,又是愤恨,也不知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些许是在庆幸,秦檀也不过是做个伺候人的女官罢了;或许是在暗恨,若是自己去做了那女官,兴许还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秦檀无暇理会自己这个庶出妹妹,回自己房间去了。既然要入宫做女学士,那要收拾、准备的东西就不少;她就不在秦桃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大楚一朝不同于前朝,在宫中设有左侍女官之职,专伴在那些育有公主的妃嫔宫中,须得是颇有学识的女子才可担当。一来,闲时可教导公主;二来,也可与妃嫔做伴。王爷养门客,妃嫔设女官,大同小异,不过如此。
那孟恪妃所出的敬宜公主今年不过三岁,于学问一事上并不多事。如此想来,丽景宫中的左侍女官多是给恪妃跑腿的。
秦檀收拾了几日行李,又派丫鬟红莲去母亲娘家的坟地跑了一趟,给那看门的一对老夫妻包了好些银子,要他们仔细打点朱氏的坟墓,不可怠慢。
红莲跑了一趟回来,回禀她道:“那老父亲素来困窘,小姐好心,打点了这么多银子,他们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秦檀点头:“那便好。”
“小姐……奴婢去见那对老夫妻的时候,听他们说了一桩事,这事儿听着有些奇怪,奴婢忍不住多记了一耳朵。”红莲向来心细,这会儿也是心思如发。
“什么事?”秦檀问。
“那老夫妻说,先前有个秦家男子特意去见了他们,询问可认识二夫人的故旧,如丫鬟、奶嬷嬷之流,说是想问问从前发生的事儿。奴婢听着那男子的形貌。颇有几分像是舒少爷。”红莲蹙眉道。
秦檀听着,心底微微一紧。
又是秦致舒……
他打听自己的过去,又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取信于自己?
“我知道了。”秦檀不咸不淡地说,“这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会多注意着的。”
***
几日后,京城殷家。
京城素来有“殷谢二姓,满堂荣宠”之言,说的正是这殷家、谢家乃是开国望族,世代豪门,出尽了高臣贵女。谢家虽有谢均位极人臣,但却人丁单薄;而殷家子弟的官职虽略低了谢均一头,可却是满殿文武皆有殷,让人不敢造次。
此时此刻,殷家富丽堂皇的花厅内,殷家家主殷海生正与谢均说着话。
“谢贤侄,我我只得这两个嫡亲女儿。”殷海生微眯眼睛,仙风道骨的脸舒展开了道道褶子,“长女贤惠,嫁作中宫。正所谓‘一入宫墙深似海’,她身为皇后,我这个做父亲的想要见一面都难。便是见到了,也得三跪九叩。”
谢均淡淡地点了头。
“长女不在膝下,我便只能多疼爱次女。摇光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多少有些惯坏了,脾性不大温顺。”殷海生摇摇头,叹道,“还望相爷不要嫌弃才好。”
谢均微微一笑,道:“自然不会嫌弃。只不过,某多年陪伴皇上身侧,已然倦怠。待迎娶殷二小姐后,便打算辞官归隐,去北海边打打渔,或是去乡下种种田”
殷海生的面庞一下子就变了。
“什么?!宰辅大人要辞官归隐?”殷海生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面有急色,“这又是何必呢!京城繁华,有何不好?”
“京城虽繁华,可却惹人疲倦。倒不如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更妙。”谢均答得自如。
“这、这可不行!”殷海生显露出一分当家做主的威严来,“摇光自幼娇生惯养,是断断不能去过那种打渔种田的日子的!”
谢均露出为难神色,道:“出嫁从夫,殷二小姐嫁过来后,难道不打算跟着我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