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44)
拂尘上前一步,“爷,若是外人知晓你让陛下批了折子,怕会……”
宁轻鸿噙着笑,“会什么?”
拂尘忐忑地闭上嘴。
宁轻鸿,“多嘴之人,杀了便是。”
乌憬手一抖,笔下的字顿时花了,他霎时提起一口气,晓得自己这次露的陷有些大,他可不能让宁轻鸿发现自己不是个傻子。
他立即慌乱地想抽回手,后退着,想亡羊补牢,于是像知道自己做错事一样低下脑袋,语无伦次道,“不好看了,哥哥不要丑,乌乌自己玩,自己玩。”
宁轻鸿用力攥紧乌憬想抽回的手,“乌乌,不要乱动。”
乌憬控制不住地跌坐下来,呐呐地摇脑袋,“不动,乌乌乖。”
宁轻鸿安抚道,“没事。”他用朱笔将涂花的字划去,“抹去便是了,乌乌在怕什么?”
语气不疾不徐,似乎另有所问。
乌憬呼吸都要屏住了,神色佯装失落,“做错事,哥哥就不跟乌乌一起玩了。”
宁轻鸿笑,“怎么会?”他轻声,“哥哥跟乌乌玩得很高兴。”
他坐在宁轻鸿怀里,这句话几乎是贴在乌憬耳畔上说的,同语气一样轻柔的呼吸细密地洒在乌憬耳颈间,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乎都要以为宁轻鸿看透他玩什么把戏了。
但乌憬知道,宁轻鸿今日送给他一盘的玩具,就是信了他是个傻子。
乌憬只能装作耳朵被呼吸弄得麻痒,下意识前倾避开,“痒。”他皱着小脸,“有虫子咬乌乌。”
宁轻鸿轻笑,“殿内哪会有蚊虫,陛下多虑了。”他又执起乌憬的手去批奏折,“想来陛下还未批过折子吧?”
“今日微臣冒犯来教教陛下。”
他嘴里说得冠冕堂皇,瞧上去好商好量,但实际上,乌憬在他怀里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任何的选择权。
握着乌憬的手去批奏折,即使宁轻鸿一目十行,也比平日的速度要慢得多,因为多有不碍,沾墨时还把乌憬的袖角指尖都弄脏了。
他坐得不自在,手又被宁轻鸿弄得发酸,几乎立刻在心里把刚刚对这人的几分感动都用谢朱笔抹去了。
慢慢的,见宁轻鸿当真在认真地批折子,乌憬才缓缓卸下提着的心,他微微侧着仰脸,就能瞧见垂眸专注的宁轻鸿。
长得还怪人模人样的,
他不服气地在心里唧唧歪歪。
下一瞬,宁轻鸿似有所觉,“乌乌在看哥哥吗?”他笑着抬笔,语气似责怪,“微臣劳心劳力,陛下却一点都不专心。”
“该罚。”
他攥着乌憬的手,在天子的脸上画上一笔朱红。
随后又感到愧疚一般,细细用指腹给乌憬擦干净,朱砂在乌憬白皙的脸上划开,被人肆意涂弄,花成一片。
偏偏乌憬只能懵懂地眨着眼,一副不知道宁轻鸿在干什么,以为哥哥还在跟自己玩。
只能生着闷气,任由自己被人当个软面包子一样地玩。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在捏自己的脸!
片刻,宁轻鸿才收回手,微叹,“擦不净了。”终于大发善心,“罢了,带陛下去净面。”
乌憬脸上花成一片,显然不是用湿帕子一时半会儿就能擦干净的。
乌憬心里气鼓鼓地被宫人拉走了。
拂尘这才上前,想为千岁爷净手。
宁轻鸿只抬抬手指,让他退下,回味着什么一般,“太妃养得那只狸奴摸起来倒是跟天子截然不同。”
一个是猫,一个是人,当然不同。
拂尘讪讪,不知主子为何突然这般比较,只道,“爷,陛下方才怎么突然抖了一下?”
宁轻鸿笑,“我如何得知?”
拂尘,“若是……”他跟那些内阁大臣们怕的是同一件事,他知晓千岁爷是全然不在乎的。
千岁爷没病时,有腕力让朝臣生不出别的心思,若是病了,就更不在乎了,主子连自己都不在乎,更别提旁的事。
拂尘只能小心又小心地劝着。
宁轻鸿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朱砂,只笑,“若是装的,未免太像。”
把密报奏折放到天子跟前,
都不会将它们记下来。
第21章 九连环 藏起来
宫人用温水细细将乌憬脸上的朱砂擦净,只是颜料抹去了,被人揉捏出的红印却难消去。
等乌憬再回来,宁轻鸿也不再作弄他,而是去批那堆成山的折子,一直到了用过午膳,他脸上的印子才堪堪消去。
他跟了宁轻鸿一日,也晓得这人的习惯了,早在上午便把午觉补了,现下不会犯困了,就跟在人身后当个安静的小尾巴。
宁轻鸿走了一会儿,便寻个景色好的地方坐下来,静静地冲茶泡茶,随后会半躺着浅眠片刻,宫内无趣得很,没什么能让他取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