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对我薄情寡义(双重生)(173)
原先的时候,秦舟还每日过来看看。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来过几回之后,秦舟也就来得少了。
今日反正有秦元鸿和春雨春竹在,自然是更不想打这边来。
秦书宜大概也猜出了些,秋菊她就更懒得问了,自己的父亲尚且如此,何况是一个外人?
她从外面进来,见着秦老太太双颊陷下去了一大半,人也消瘦不少。
因为太过消瘦,她的牙龈看着也有些往外突,眼窝往下深陷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骇人。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祖母。”
也不知是听见她声音,还是说回光返照,刚刚还好似昏迷的秦老太太此时竟转动了一下头,她看向秦书宜,而后便剧烈的呼吸起来,整个人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生气的,又或是高兴的?
秦元鸿拉住她的手,“祖母,是大姐姐来看你了。”
秦老太太呼吸才微微缓了些,她睁着一双混沌的双眸看着秦书宜,过了许久才听见她道,“孽障!”
秦书宜一顿,片刻之后露出一张笑脸来,“祖母都如此了,还惦记着孙女的不好,本宫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高兴的是你还认得出我,可又生气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记着孙女的不好。”
“也罢,既然祖母不愿意看见本宫,本宫还是出去罢。”
她转身就往外去。
秦老太太看着秦书宜往外去,忽而又急促地呼吸起来,片刻之后,长长地喊出一声,“报应啊!”
秦书宜顿住了脚步,并未回头,然后继续往外。
秦书宜并没有立刻离开秦府,而是在园子的石凳上坐了会儿。
夜风很凉,偶尔有风吹过来,将她的发丝吹起,露出半张白皙的脸庞来。
秦元鸿从屋里出来,拉着她的手,问道,“大姐姐,祖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秦书宜点点头,“嗯。”
然后秦元鸿又道,“大姐姐,我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陪着祖母吗?”
秦书宜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将春竹留在了奉安园,然后才同春雨出了奉安园。
依着这情形看,只怕人过不过得了今晚都难说。
从奉安园往外来,碰上了正往奉安园来的秋菊。
橙红叉针的纹锦皂衫,间绿宝石瓯绣方形绣缎方裙。
见到秦书宜立刻就换上一副难过的表情,“太子妃来了?臣妇昨日照料老夫人一宿,今天又忙着处理府上的事宜,到下午实在熬不住了,这才去歇息了会儿,不曾想一醒来就听说太子妃您来了。瞧瞧,还是自个儿孙女亲,病了这一遭,孙女孙儿都来了。”
秦书宜不是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不就说她看着人快不行了才知回来看看吗?
再看看她那一身的穿红着绿,哪里有半分难过?
只不过她此刻并不想管秦府的家事,她对祖母是真好也罢,是假意也罢,她根本就不想去细究。
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应声,继续往外走去。
秋菊心里一阵翻白眼,但还是讨好地上前,“太子妃是要回去了吗?等会儿怕是你父亲就要回来了,太子妃不等等吗?”
秦书宜觉得她有些过于聒噪了,停下来看着她,“说起来,你如今算姨娘还是通房?”
秋菊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秦书宜慢慢道,“好像父亲只是口头上说要让你做姨娘吧?那算起来你如今算是通房?若是这样,你该称奴婢!”
说完,她轻轻看了她一眼,这才又抬步往外去。
只留下秋菊愣在原处,想骂骂不出。
从秦府出来来,秦书宜长吐了口气。
父亲怕真是人老眼花了,这样的人是如何看上的?
她摇摇头,往外来,却见月色之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她心里一咯噔,李沐言怎么来了?
不过还是往台阶下来,朝着李沐言行了礼,“殿下怎的过来了?”
李沐言让冯全拿过来一件雪色披风替她披上,“过来接你。”
说着就牵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待两人上了马车,他才又将车厢的内的一个薄毯子替她盖在膝盖上。
秦书宜抿了抿嘴,“谢殿下。”
然后看向了马车外。
一路上,秦书宜没再开口说话。
李沐言也没问,只静静地陪她回了东宫。
翌日,不到五更天。
秦书宜就被春雨给叫醒了。
因为李沐言昨夜也宿在了承恩园,春雨便只在外头道,“太子妃,春竹姐姐让人传了话回来,老夫人,没了。”
彼时还有些没完全的清醒的秦书宜,这会儿忽然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