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白在一旁听着，闻言点头，西海这个确实用不着担心，毕竟上一回来时，他才刚加固过。

“那就有劳了。”他说着，偏过头，神色依旧认真，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指却轻轻勾了勾清溪的掌心，神游天外的清溪一颤，立刻轻轻瞪过来一眼，沈浮白眼底浮起几分笑意，看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消沉了，也就不再逗她。

“对了神君，您的那只灵宠……”

已经转身要走的黎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身来说了一句，清溪立刻紧张起来，小白？小白怎么了？

幸而黎凰说的是：“那只灵宠后来接到了传书，似乎是从您的神宫来的，我想着它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自作主张，开了阵门将它送回去了……”

“是竹玥。”沈浮白拍拍她：“她联系不上我们，想必是想把鸟叫回去，好问问情况。

清溪点头，同时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

说完了这句，黎凰便干脆的又开了阵门，一步跨进去，消失在了原地。

沈浮白道：“我们也走吧。”

“去哪里？也回神宫吗？还是……”

“去南疆……”

说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淡下来，拢上了一层阴影。也不知真正到了那边，又会发生些什么样的变故，但他们不得不去。

……

去的方式还是沈浮白惯用的，直接仗着修为高深，撕开虚空打开通道穿过去，这样最快捷。

裂缝打开之后沈浮白一如往常般的率先走进去，清溪脚步稍停了片刻，这才垂着眼跟上，进了通道，里头一如往常那般幽深，暗雷环绕，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清溪不适的眯起眼睛，脚步又停了。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之后，才又重新抬起头去看前面。

本以为自己这一停一走一停一走的磨蹭了好一会，她师父可能都已经走远了，可刚一抬头，便看见沈浮白就站在入口不远处，目光平静的凝着她，不催也不恼，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清溪的心倏然一动，漏掉一拍。

“溪儿？发什么呆？害怕？”沈浮白站直了斜倚着的身子，往回走了两步，眨眼就已经站在了面前，微凉的指尖在她的眼睛上轻轻碰了碰，清溪眼神一闪，又听见他问：“在黑的地方，眼睛还会不舒服是吗？”

“也不是……”清溪怕痒，缩着脖子往后躲了躲，嘟囔道：“黑的地方其实还好，太亮了会不舒服。”

“怕黑只是因为……总会想起当时眼睛受伤之后的事情。”

毕竟身体都换了，那些身上的伤，早就不跟着了。

比起伤痛，清溪更怕的，是受伤之后目不能视，看不见周围人的表情，便也就少了能判断人心算计的依凭。那时候的天阙宗人员往来复杂，她虽然地位不低，但免不得被算计，吃了许多苦头，实在是让人不愿再回忆。

“不过现在好一点了，也不是那么怕了。”清溪又说了一句，突然仰头看向他，眼睛晶亮。

“嗯？怎么说？”沈浮白挑眉。

清溪抿了抿嘴，笑道：“因为现在知道了，就算是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其实师父也是在我身边的，就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清溪眼盲那段时间，正好是沈浮白第一次化名无名来看她的时候，还在秘境里救了她。后来送药也好，时不时的关怀也好，处处都有无名的影子。

她那时不知道，只当是交了个好朋友。现在想来，就好像他们就算分开，也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一处的。

心态变了，那段过往好像也就不再是什么不能言说的禁忌，清溪笑了笑，难得主动打趣道：“想不到师父你堂堂的扶玉神君，化神境的强者，竟还乔装打扮，干过那样偷偷摸摸的事情哦……”

她斜睨着他，尾音拉得老长，沈浮白脸上带着几分纵容盯着她，见状眼里也多了点笑意。

眼前的人笑得眉眼弯弯，像是真的从那些不好的回忆里走出来了，扬着下巴像个骄傲的小狐狸，正因为抓到了师父的尾巴洋洋自得。

沈浮白看着，忽然眼神一暗，欺身上前来圈住她的腰，低声道：“胆子倒是大，连师父都敢取笑了？”

清溪耸了耸肩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那就叫偷偷摸摸了？”

清溪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那张清隽的脸就在她眼前骤然放大，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才又听见沈浮白贴着她的鼻子说：“在无人的阴影里干这样的事，才叫偷偷摸摸……”

“……”哪有这样的！这说的是一回事吗？！

清溪鼓着脸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