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当然要相亲相爱(181)
江岚影“嘶”了一声,“谁知道他们拜的是神仙,还是什么山野精怪。”
就这好好的活人被坑成地缚灵的现状来看,那倒霉的雍州山神八成是被什么小妖小鬼给鸠占鹊巢了。
“你看那里。”
江岚影顺着月老的指示抬头,这才发现神龛顶上,还吊着一只被捆来放血的大公鸡。
当然,这只鸡已经被风干了。
它脖颈处的伤口割得很深,脑袋要掉不掉地歪在一边,原本鲜艳的羽毛也褪了色,积满了发白的尘土和香灰。
而在它的正下方,供桌上的衬布被鸡血染成了深褐色,紧贴着衬布被鸡血浸泡的,还有一本绳穿的手札。
向浅洲自觉上前,拿起手札翻阅,纸页间腐朽腥臭的味道令他皱起鼻尖:
“前半本是些四书五经的注解,这本手札的主人似乎是位教书先生。”
他向大神仙们说。
“后边……这里!”
他用力用指尖戳向纸面,“这里记录了民俗仪式的全部流程!”
向远渚和月老一左一右地将他夹在中间,俯身去看。
至于那边一个眼盲的,以及两个靴子被“焊”在地上的,向浅洲清清嗓子,为他们朗读道:
“在口口相传的民俗中,奉请山神的第一步,是‘祭’。起初,恭请山神庇佑的对象是新生的婴孩,那便取新生婴孩的一滴血滴入香坛之中。后来,无论男女老少都涌入神山祭拜山神,从那时起,众人便以鸡血,代为侍奉。”
“鸡血……”
向远渚仰起脸。
他们来得匆忙,哪想着带鸡。
难道要出去现抓?
“人血也可以吧?要小孩的。”
向浅洲指了一下墨字,抬手就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继而大步走到神龛前,将自己的血滴进去。
血珠落入神龛的瞬间,泥制的塑像焕起一层金光。
“有了!”
向浅洲欣喜地看着塑像,旋即低下头,继续读着纸面上的内容。
“奉上牺牲之后,便可从香案上取三炷香,点燃,自在场所有人的手中传过,沾染上众人的祝福和心愿,最后由末尾一人供上神龛。”
向浅洲放下手札,从香案上数出三根线香,凑到长明灯芯里点燃。
他虔诚的拜了一拜,而后将线香递到身后的向远渚手中。
向远渚传给月老,月老传给司命……
由于江岚影始终冷眼旁观,站得很远,所以——
线香最终传到了她的手里。
大魔头:……
魔头烧香拜佛,主打一个“你恶心我来我恶心你”。
不过江岚影还没有矫情到当场拒绝。
她从善如流,接过线香就往神龛处走。
然而这时,三根线香忽然齐齐在她手中拦腰折断。
成灰的柱头甚至擦过她油亮的靴尖。
江岚影:……
忍。
她忍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
向远渚看得心头一紧:
三根香一块断了……
多不吉利啊。
可是三位大神仙在屋里镇着,也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向浅洲当即转身又点起三根,递给向远渚:“没事,土香质量不好。”
这次,摇光特意和江岚影换了位置。
可新换的三根香都没传到摇光这里,就断在了江岚影手中。
向浅洲:……
“再来。”
又断。
向浅洲服了。
他抄起手札:“这里有写,如有任一环节不成功,就要留下一人作为山神的——”
他读着读着,手里的手札忽然“哗啦啦”地卷起,他惊惧地抬起头,只听“铛”地一声,一柄长刀擦着他的额角而过。
向浅洲:!!!
他心脏都快要从嘴里吐出来。
还好他的脑袋没掉,身后塑像的脑袋却掉了。
江岚影单手执刀,额前碎发还在刀风里飘摇。
一双灰黑色的眸子如锁定猎物的毒蛇一般,锁定了那座残像。
给你脸了是吧?
她收刀,张手抓起香案上全部的线香,一股脑塞进残像断颈的空膛里,顺势往香头上一抹,十数根线香一齐升起青烟。
神龛后,石砌的暗门轰隆而开。
向浅洲和向远渚看傻了。
那三位大神仙却好似习惯了江岚影的做派,一个两个的俱是云淡风轻。
江岚影已经迈入了暗门,向浅洲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宝贝,追着念道:
“暗门出现了,我们跟随山神的指引,来到了一处神秘昏暗的山洞。这里就是奉请山神的第二步——‘祈’礼的场地。”
摇光快步绕过向浅洲,来到江岚影身侧。
江岚影正打量着这处山洞:
山洞里弥漫着乳白色的薄雾,她看不到洞穴的全貌,只能看到临近的潮湿的石壁上生满了厚重的苔藓,苔藓让洞穴里的黑暗,泛起些鬼魅的墨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