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162)
“哈?还有人为爷心碎?”
石纯觑他一眼:“我也是才知晓,你这狗东西还有不少小娘子惦记着, 也不知是瞎了还是瞎了。”
“去你的!”他在人头上来了一下,“你最近可在外面听见风言风语了?”
石纯没说话, 瞥了一眼婉妘。
婉妘明了:“我先回房,你们慢慢说。”
“裙子有些湿了,你去换一身,我一会儿便来。”季听雪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走远,才道,“你往后可别再这般了,我媳妇儿她心思重,一会儿又要多想。”
石纯耸了耸肩:“这不是也没办法,这事儿我怎敢在她跟前说,你整日在这儿寻欢作乐,可听闻了?”
“嗯,我爹跟我说过了。”
无非是继贪污案崔家削爵后,太子又再弹劾崔家了,看这架势不是冲崔家去的,而是冲他和婉妘来的,大有不死不休之势。意味十分明了,若婉妘不服软,那就一起死。
此事他还未告知婉妘,这回是不敢再说了,真怕婉妘有个三长两短。
“闻翊也不是一清二白,我爹也在私下动作,若闹到陛下跟前也够他喝一壶的。只是怕将他打压得太狠,他鱼死网破,所以一直不敢动作。”
“是这个道理。”石纯随他朝前走,“除非他现下暴毙而亡。”
他长长叹了口气:“我听我爹说,陛下早有废太子之意,只是现下见他这般孱弱心下又不忍了。幸而是不忍,若他失了太子之位,也不会放过我们。如今倒也只能祈祷他暴毙身亡了。”
石纯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听闻陛下近日精神越来越不大好,我们得早做打算啊。”
“我怕会留下什么把柄,残害储君可不是小事。”
“他现下日日要喝药敷药,想动手并不是没有机会。”
“让我再想一想。”
石纯没再提起这事儿,和他一同进了屋里。
许久未见,两人坐在一块儿吃饭谈天,石纯还带了酒来,要给他倒,他却拒了。
“这可是极好的酒,我想着你大难不死,才舍得拿出来的。”
他握了握身旁婉妘的手,轻声道:“婉妘如今有身孕了,闻到些不好的味儿就不舒服,我已戒酒了,等孩子大一些了再说。”
“真是稀奇了。”石纯挑了挑眉,“罢了,你不喝我自己喝。”
他也不理会她,只顾着和婉妘说话,给她夹菜。
婉妘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借口乏了先去休息,他还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去卧房,叮嘱好一阵子,才又折返。
“不是天天都待在一块儿吗?怎还这样黏黏糊糊的?”
“你无心爱之人,自然不懂。”
石纯摇了摇头,灌了口酒:“我是不懂,日子过得好好的,吃喝不愁,非要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笑了笑:“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得,是我多管闲事。”他吃了口菜,皱了眉,“这都没味儿啊,也不弄些下酒菜。”
“我媳妇儿有身孕,哪儿能吃口味重的,你将就着吃吧,别要这又要那。”
石纯更语塞了,起身想走,却见小厮匆匆而来,便问:“何事?”
“殿下来了,还带了两位公主和几个世家公子,小的认不得是哪几个。”
石纯一惊,抬眸看向季听雪。
季听雪未见慌乱,仍懒散坐在那儿:“怕什么,我若不让他见,他还能闯进来掀开帐子不成?走,起身迎接吧,毕竟人家是太子。”
石纯颔首起身,与他一同出了门。
自闻翊出事以来,便不常出门走动,也不去上朝,这还是自朔州别后,他第一次看见闻翊。
瞧着腿伤得的确是严重,穿了身厚重的长袍,可仍看得出来跛腿。
他脸上并无异样,上前给人行礼:“见过殿下。”
闻翊亦笑得人畜无害:“恰逢休沐,他们非叫孤出来游玩,刚巧路过你这儿,便进来看看。”
“听闻小公爷金屋藏娇,也不知生得是有多美,我等来拜见。”有世家子道。
“可不敢说这话,方才我也想见来着,他非但不肯,还扬言要将我的眼珠子挖了。你再说要见的话,他真要与你动手了。”石纯笑答。
所坐之人皆笑,一时屋里倒是热闹至极。
季听雪还是往常那副模样:“臣夫人是小地方来的,胆子小得很,没见过这阵仗,又刚有了身孕,现下正在休息,实在不宜见人,还请殿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