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127)
婉妘脸色还白着,眼中也还湿着,摇了摇头。
“心肝儿,他们都是山匪,不知害过多少人,我并非无缘无故对他们动手。”他轻声解释。
“我知晓。”可想到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婉妘还是害怕,“我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那人脑袋飞下来的场景。”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脑袋按回怀里:“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吓着你,也不该用如此残暴的方式了解那人。妘宝,莫怕,他要害我们,本就是死有余辜。”
婉妘连连点头,身子却还是颤抖着的。
“妘宝。”他垂头,轻轻含住她的唇,一点一点慢慢舔舐。
他几乎从未这样柔情过,婉妘靠在他臂弯里,一点一点沦陷,连他何时抵过来的都一无所知。
水雾氤氲,热气腾腾,湿热的吻在她脖子上流连,她脑子被蒸得一片空白,连那些恐怖的画面都一扫而空。
“妘宝,我要进去了。”季听雪轻咬着她的耳垂,轻声提醒。
她轻轻应了一声,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咬住他的肩膀,几乎没出一点儿声。
“心肝儿,你要信我,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季听雪在她颈上一遍遍亲着,边亲边解释,“我下手或许是稍残忍了些,那些都是前世在战场上拼杀留下的习惯,刀剑无眼,有时根本来不及想这样到底残不残忍……”
她迷迷糊糊地,听清了大半,咬着唇没敢应声,怕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露出来,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只点了点头。
“我知晓任凭谁看到那副画面都会犯呕,谁闻到那股血腥味儿都会不好受,但下一回不要躲开我好不好?”更不要靠近别人,倚靠别人。
季听雪轻轻捏住她的下颚,紧紧盯着她:“好不好?”
她轻哼几声,应了声:“嗯……好。”
季听雪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紧紧掐住她的腰,再没先前那样的缓慢柔情:“心肝儿心肝儿,这辈子都只能倚着我,不能倚着别人……”
她眼前混乱了,脑子也混乱了,根本没听明白,只哼哼着胡乱应答。
“妘宝,不论出了何事,夫君都能扛起来,也只有夫君才能为你扛起来,以后要吐要难受,也只许在夫君怀里难受。”
她没太听清,那一道白光过去后,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起来,趴在季听雪肩头,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听雪,我想睡觉。”
“睡吧,有夫君在呢,你安心睡。”季听雪将人抱起来,从包袱里拿出干净衣裳裹住,走至卧室中,轻轻放在了小榻上,一披衣裳往外去了。
那群山匪还在外面站着,徐拯则是坐在上首看着他们,听到动静,才转过头看他,一挑眉:“忙完了?”
他系好衣裳,懒懒散散走过去:“以后爷就是你们这里的寨主了,可有人有意见?”
“没没没……”山匪脑袋都快摇掉了。
“那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商议。”
他转身就走,看样子是要回卧房,徐拯急忙上前拦,低声问:“你真要留在这儿当寨主?”
“我觉得这里不错,地方隐蔽,可以待着玩玩儿,这还有二十好几号人可以给我们干活,不挺好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就算不考虑我自己,也总要考虑婉妘的,爷的女人也在这儿,爷不会胡来的。”
徐拯有些语塞,略微解释:“方才情急,表妹在我心中与亲妹无异。”
季听雪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放心,我明白的,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不过别睡太死,留个心眼,毕竟不知这些山匪是否诚心。”
“好,我知晓了。”
季听雪稍稍点头,大步回到卧房中。
小榻上的人正在熟睡,半点儿也没被吵醒,他稍收拾了下床铺,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往床上去。
“谁?”婉妘惊醒。
“我,你夫君。”他垂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安心睡吧。”
婉妘迷迷糊糊抱紧他,又睡过去。
日上三竿两人才醒,外面却已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了,他皱了皱眉,先一步起身,指了指外面,道:“我出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
“好。”婉妘也坐起身,脸色瞧着比昨夜好了许多。
他松了口气,将包袱递过去:“衣裳都在包袱里,我先出去了。”
昨日弄得乱糟糟的地面已收拾干净了,那群山匪正在干活,砍柴的砍柴,烧水的烧水,而徐拯正坐在高台上,翻阅着什么。
他扬唇一笑:“我说怎么这样井然有序呢,原来是徐军师的功劳。”
徐拯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早起无事做,便将他们都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