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谁是迪斯科[八零](63)
于童被他奉承得挺舒坦,见他生着病还被吓得不轻,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放他一马。
“行了,这美事儿轮不到你,你还是躺下养病吧。”
狄思科放下饭碗,漱了漱口就依言躺上了床。
“我真没亲你吧?你刚才忽悠我呢吧?”他枕着胳膊问。
“嗯。”
“啧,这不是逗闷子玩儿呢么!”狄思科换成大字形平躺在床上,故作遗憾道,“白高兴一场啊!”
于童并不接受糖衣炮弹的腐蚀,轻哼一声就要起身走人。
她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狄思科跳下床,客气地将人送回对面。
等到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恢复了些功能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
他们俩应该是没亲到一起的。
不过,于童既然挑起了这个话题,必是他生病的时候,做了什么唐突人家的举动,让人心里有芥蒂了。
狄思科七拐八绕想了挺多,自我反思一番后,得出一个结论——被涮也是他活该。
*
狄思科年轻,身体底子好,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不慢。
又休息了两天后,除了还有些咳嗽,身体各项机能基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自觉康复以后,他又立马加入了歌舞团的演出队伍。
只不过他嗓音还有点沙,唱歌是不成的,只能混在后勤队伍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保障工作。
演出队要去不同乡村巡回演出,连演六天,而且这六天几乎场场爆满。
演到最后一场时,桃源县突然涌来了好几批记者。
有电视台的也有报社的。
狄思科以为这是歌舞团请来做宣传的,询问于童是否要做些准备,让演出看起来更正规一些。
于童却蹙眉摇头说不用。
“咱们团每年都有慰问演出,除了让团里的宣传干事出过简报,从没搞过这么大的宣传。那些记者可能是奔着社会爱心人士来的。”
于童所言不错,这次慰问团的规模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不少企业家参与了进来。
做慈善这种事,有的人论心不论迹,也有人论迹不论心。
有人想趁机扩大影响力,算不上多稀奇。
只不过,除了安排演出队的演出,于童还答应过,替傅四海的服装厂做好慰问工作。
当扶贫办的工作人员询问她是否要加入派送物资的队伍时,她还是欣然应允了。
桃源县贫困村的数量在全市范围内都是排得上号的,这里景色优美,山好水好,但是耕地少,山林多,交通不便又发展不起旅游业。
半个县的经济都被困在了崎岖的山路上。
贫困村镇数量庞大,慰问物资却是有限的,所以经过扶贫办和慰问团商议后,决定将这批物资发给在册贫困户,以及没有劳动能力的七十五岁以上老人。
于童这些天跑了不少贫困乡镇,心里有不小的触动,她不是企业老板,并不想在媒体跟前露面,只想出于本心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她没选那些方便记者和采访车进出的村子,反而选了一个最远的,即便是腿脚最麻利的记者也不想去的观山村。
每份慰问品里有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五斤豆油、一斤红糖,以及包括卫生纸、肥皂、服装在内的生活用品。
整合下来,每份物资都能装半麻袋。
去观山村得穿过一片密林,不能开车只能徒步,这么多东西靠她一个人是绝对不成的。
等到慰问演出彻底结束后,于童便在队里询问有谁想跟她一起去慰问贫困户。
狄思科刚被人家照顾了病号,当然要投桃报李。
当仁不让地第一个举起手,并帮室友老黄也报了名。
老黄刚结束演出,已经跟团里的另几个男演员约好,要去参观桃源县内的一座很有名的古刹。
一点也不想陪他给领导捧臭脚,拍马屁。
但是陈玉娇是于童的迷妹,在外演出时一直跟着于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老黄听说后,很痛快地临阵倒戈,放弃了禅音袅袅的古刹,选择去给领导捧臭脚了。
反正他做这种自打嘴巴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并不在意。
观山村有三户符合条件的贫困户,其中两户是孩子生得太多,越生越穷。
另一户是中年失独,此后的几十年一直没再生过,如今家里只有八十多岁的老两口。
他们开车找到一片密林,要从这里的小路穿过去,才能找到观山村。
新雨初晴,日色斜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四个人加上一位县政府派来的向导,在一片蝉鸣浓荫里,走上了泥泞湿滑的小径。
两位女同志空着手在前面带路,三个男同志一人扛着一个麻袋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