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谁是迪斯科[八零](289)
“我去年来的时候,门票才五块钱吧?”二哥惊讶地问,“小于刚一接手就把票价翻番了?”
“她那套设备是进口的,特别贵,而且现在娱乐场所跟风严重,得趁着最初这股新鲜劲儿把票价提上去,收回成本。”
三哥听的咋舌,他当救生员的工资才六十块钱,人家买一张门票的钱就是他五天的工资。
这可真够大手笔的!
然而,更大手笔的还在后面。
狄思科跟于童打过招呼,请她帮忙留一个靠前的位置。
但是与几人汇合后,于童却一脸歉意地对他们说:“本来想把前排最中间的位置留给自家人,但是这两天来了两位老板,已经把这两个位置包了下来,咱坐他们隔壁可以吗?”
狄思慧抱着她的手臂说:“童姐,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随便安排一个座位就好啦!”
几人被于童带进歌厅时,舞台上有个中年女士,正闭着眼睛深情演唱《军港之夜》。
不过,此时客人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舞台上,几乎全被最前排正中央的两桌吸引了。
左边这桌,一个中年老板,带着俩漂亮姑娘。
面前摆了满满一桌的酒水。
法国红酒、大香槟、威士忌、可口可乐、日本生啤,反正歌厅吧台里有的,他这桌全都有。
右边那桌,也是中年老板,独自前来的,面前空空如也。
这会儿正招手让服务员给他上酒。
“给我摆个跟他那边一样的!”
服务员好心提醒:“老板,您一个人可能喝不了那么多!”
“让你上你就上!”男老板拍了拍黑色大皮包,“爷们儿有钱!”
服务员偷眼瞄向于童,向老板征求意见,这么多酒,给不给他上啊?
于童微微颔首,悄悄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服务员躬身说:“这位老板,我们这套垒宝塔,全套下来需要八百块!”
男老板二话不说就甩出十张百元大钞。
“剩下的当点歌费。”
钞票到位,立马上来五六个服务员,一起帮这一桌“垒宝塔”。
客人们的目光全被这两桌的“宝塔”吸引了。
狄思科低声问:“那俩人怎么回事?有仇啊?”
“刚开业那天,他俩为了唱歌优先权斗起来了。”于童不以为意,“一个是做煤炭生意的,另一个是调木材的老客,俩人谁也不让着谁,已经在我这里斗富斗了三天了。”
狄思科点点头,他之前在歌厅唱歌的时候,就时常能碰上别苗头斗富的客人。
如今北京的暴发户更多了,这种斗富的场景几乎在每家歌舞厅都能上演。
只看这俩人能斗几天了。
他见过斗得最久的两个硬茬子,足足斗了一个月,每天都在歌厅里大把撒钱,一个月以后,其中一方认输,才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舞台上那位唱歌的女士,已经捧着亲友送的花下台了。
二哥撺掇道:“小六也上去唱一首!就唱你在家经常哼的那个!”
狄思慧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但她对卡拉OK还挺好奇的,经不住几个哥哥怂恿,只迟疑了几秒就起身说:“那你们得帮我鼓掌啊!要是唱得不好,更得使劲儿鼓!”
五个哥哥加上两个嫂子,当即就给她献上了掌声。
唱卡拉OK有个好处,伴奏带全是原调的,不需要像专业演员那样给乐队报调号,拿起麦克风就能唱。
而且歌厅里的服务员们训练有素,无论客人唱的怎么样,都会在演唱结束后带头鼓掌叫好。
这让许多热衷于演唱的客人生出一种“我也能当歌星”的错觉。
狄思慧上台唱了一首《美酒加咖啡》,她没受过专业训练,只是在家随便唱唱。
所以演唱效果相当业余,偶尔还要出现抢拍的情况。
歌唱得一般,但是架不住这姑娘长得漂亮啊!
客人们来这里消费,除了听歌,也爱看脸。
一曲比较青涩的《美酒加咖啡》结束,狄思慧刚坐回座位,就收到了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
服务员解释说:“这是三号桌先生送的。”
三号桌的先生,就是那位左拥右抱的煤老板。
狄思慧望过去时,那人隔空跟她挥了挥手。
她尬笑了一下,本能地缩回了脖子。
没过多久,另一个服务员也捧着花过来了,“这是四号桌先生送给您的。”
另外还送了一杯深得女士喜欢的鸡尾酒波斯猫漫步。
狄思慧常年呆在学校,只在酒店实习时见过几个有钱人,何时见过暴发户斗富的阵仗!
收到这两束花时,窘迫得脸都红了。
几个哥哥居然还笑嘻嘻地调侃:“那俩暴发户没眼色,明明看到这桌坐了五个男的,居然还敢往我妹妹手上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