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谁是迪斯科[八零](128)
狄思科拿着那张歌单,将歌名一个个数下去,十首里有八首歌是他不会唱的。
这些歌拿到歌舞厅里,会被人说成是老掉牙,没有哪个歌手会靠这些歌赚钱。
“初赛要求唱两首歌,一首固定曲目,一首自选曲目。我给你的这张歌单上,基本都是固定曲目范围内的,你在里面随便选一首你会唱的。至于自选曲目,”于童顿了顿说,“鉴于你的准翻译身份,我建议你可以把自己包装得稍微国际化一点,给评委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怎么国际化啊?唱英文歌吗?”
“在青歌赛的舞台上,唱整首外语歌的选手还没出现,咱们还是别轻易尝试了。市面上不是有不少中文填词的英文歌吗,你自己选一首,一半唱中文,一半唱英文。先在初赛上试试水。”
狄思科没什么异议,对于童的建议全盘接受。
这种唱法放在后世可能会被认为不伦不类,但是在当下的歌唱比赛里,已经是突破性的尝试了。
他要是因为唱外语歌,被拍死在初赛的晋级线上,也算为内地乐坛的发展做了一回牺牲。
青歌赛的初赛是由各省市的**门和地方电视台共同组织的,先在省内进行一轮筛选。
经贸部总共有四名干部参加比赛,除了狄思科,剩下的三人都是女同志。
而且业余组美声、民族、通俗唱法各有一人。
四人去参加初赛时,单位里除了各自的顶头上司,没人知道他们的比赛安排。
像他们这种单位的选手,基本上就是一轮游或两轮游,主要是为了给主办方面子,重在参与。
所以,没人会将消息大肆宣扬,以免日后尴尬。
与狄思科同在通俗组的是团委办公室的青年干事,龙君花。
在前往初赛的汽车上,龙君花抱怨道:“小狄,你怎么报名报得那么晚啊?哪怕再早一天,也不用我亲自上阵了!”
部里的基层工会组织还不健全,组织这类活动都是由党委和团委出面的。
这次青歌赛征集选手的工作,又是由团委负责的。
领导要求业余组的三个组别里,至少有一人参加比赛。
龙君花是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她把单位里的文艺积极分子们划拉了一圈,好不容易拉来了两个唱歌水平过关的,却仍少一个人。
她婉拒了那些唱歌跑调却没什么自觉的积极分子后,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第三个靠谱的参赛选手,只好大笔一挥,将自己的名字填到了名单上。
然而,她把名字填上去的第二天,狄思科便捧着他那张还热乎的录音带来报名了!
“龙姐,听说您歌唱水平很高,不参加比赛实在是埋没了。”狄思科笑眯眯道,“咱们给通俗组上个双保险,两个人参赛,主办方总会让咱们晋级一个吧?”
龙君花摆手说:“快得了吧,上一届的比赛,咱们部里也选送歌手了,去了五个人,初赛就被刷了回来。那群老大爷可严格了!”
狄思科自觉准备得还算充分,选曲也是符合评委审美眼光的,应该能够得到评委们的喜欢。
可是,等他真的站到评委们面前,就知道自己天真了。
初赛借用的是某个歌舞团的场地,选手们在舞台上演唱,台下坐着一排六位评委。
而且全是年纪不轻的男同志。
狄思科唱完固定曲目《春光美》时,六个评委,只有一个人给他打了9.5分。
剩下的分数分别是8.9分、8.6分、8.3分、8分和7.5分。
按照计分规则,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
他的固定曲目得分只有8.45分。
狄思科是通俗组第十七个出场的,其他人的分数他不清楚。
但是由全国总工会选送的16号女选手取得了8.8分的成绩,他听得真真的。
这跟人家的差距有点大呀!
“17号选手,可以演唱你的自选曲目了。”坐在评委席最右边,年纪也最年轻的评委提醒。
狄思科准备了两首英文歌,一首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的英文版《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另一首是暂时没有中文版本的《sailing》。
8.45分对他的打击不小,狄思科觉得,如果不在自选曲目上拼一把,他可能真的要一轮游了。
他握上话筒说:“各位评委老师,我准备的自选曲目是中文译名为《航行》的《Sailing》。”
那位之前给了他9.5分的评委问:“你要在我们的舞台上唱英文歌?”
业余组加专业组,所有选手加起来,这是第一个唱英文歌的。
其实比较冒险。
“我是经贸部翻译室的一名英语翻译,很喜欢这首歌歌词中的力量感,追求理想扬帆远航是没有止境的。不过市面上还没有词作者为这首歌填写中文词,所以我就自己尝试着填写了一部分中文歌词。想趁着在青歌赛演唱的机会,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