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忽悠考科举(166)
那棵树就像是天然影壁, 将内里的情况全部隐藏到了背后,纵使有人从此处经过也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样。
盛叶舟比划了下树干粗细,随意猜测:“树龄少说得有百来年了吧。”
“盛兄好眼力。”
忽然,一道声音从身旁刚停下的马车中传来,仆从连忙掀开车帘,一个圆乎乎的青年费力挪出车厢。
那青年一袭青绿色袍子,墨色腰带堪堪挂在腹部,远看就像是个……成熟过度裂开了的西瓜。
就连衣裳都穿得如此贴切。
此人身形太过引人注目,盛叶舟一眼便认出了是谁,忙弯腰拱手行礼:“向兄。”
正是在贡院里送了他小半包肉干的向裕康。
“可真赶巧,没成想在下与盛兄竟成了同窗。”向裕康拱手回礼,随即避开随从帮着擦汗的动作,有些不耐地摆摆手:“你先回家去。”
随从一步三回头地走远,向裕康这才抬手摸汗:“你们叫我裕康就行,都是朋友,向兄向兄的听着怪生疏。”
倒是个自来熟,这句你们连廖飞羽都已包含进去,说罢就自顾自地先拱手称呼两人:“叶舟兄,飞羽兄。”
“裕康兄!”
一个自来熟碰上能言快语的廖飞羽,两人如同干柴和烈火,没一会哥俩好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方才听你言下之意,府学这棵树果真有上百年了?”
“正是,听闻这棵树乃是开朝谢丞相所种下,不仅是府学里的生员,就是其他书院的书生考前也经常来此摸一摸树干,以望能佑其高中……”
正是由于每年来摸的人太多,所以府学大门常年都是敞开的,任由他人入内。
真正的府学大门在二进垂花门处,大部分人都知缘由,所以径直入了院内,大门外当然不见人影。
***
大树后,是座庄严的前堂,专门用于文人学士的公开讲学。
绕过大堂,顺着连廊穿过个古朴的小花园,一道紧闭的铜制大门出现在眼前,而这回门前倒是站了不少人。
粗略一数人数,七人,竟真只差了盛禺山三人,其余皆以来齐。
“魏先生。”
眸光扫过门前众人最后,台阶上负手而立的接引教授令盛叶舟眼前一亮,连忙快走两步迎上前去笑着拱手。
几年没见,魏先生发间添了缕缕银丝,不知是不是大病初愈,面上有股子怎么也遮掩不了的虚弱之感。
“竟然真是你们两个小子。”魏先生微一顿,面上很快溢出笑意,抬步走下石梯。
但这会儿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魏先生走到二人面前拍拍他们肩膀,复又回到门前,拿出名册。
点名完成,便是分书堂。
府学共有沉新院与迁清院两个分学院,每个学院又分八个书堂,每三个教授负责一个书堂。
每月初一十五会有公开课,请翰林学士或是一些致仕进士讲学,盛禺山就曾受翰林院祭酒在国子监以及府学中讲学。
剩余的日子便是在书堂中由教授们讲课,但一般只早晨两个时辰授课,其余时间则由生员们自行安排。
毕竟能到这读书的都已是有功名之人,再像孩童般束缚,反而叫人不满。
府学中也有学舍,可自由选择住或不住。
同榜的十个生员,会被分到两个不同学院,各学院五人。
“廖飞羽,沉新院,可住宿?”
“学生不住。”廖飞羽连忙回答,而后紧张地舔着嘴唇,生怕盛叶舟被分到另一个学院。
不知府学分院是按照什么来分的,但念完廖飞羽后,连着四人都是迁清院,剩下的两人根本不用问,已自动分到了沉新院。
最后两人盛叶舟与向裕康对望一眼,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只能静静等着魏先生询问完所有人才轮到他们。
“叶舟你可住学舍?”
“学生不住。”盛叶舟想拱手回话,右手衣袖被廖飞羽紧紧拽着连动都不能动,无法只得朝魏先生笑了笑。
“学生也不住。”向裕康也回。
登记完,魏先生唤来另一个教授,两人分别领着五人朝甬道东西两边走去。
沉新院。
穿过成片竹林,一簇白墙灰瓦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沉新院不比迁清院热闹,咱们这清静些,风景倒极是不错。”边靠近院门,魏先生边和几人介绍着学院。
隐在竹林中的学院就像是居士隐居之地,院墙边甚至还种了些菜,绿油油的甚是喜人。
进入院门,魏先生又将五人分到了不同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