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44)
阿苞在左行怀结实的手臂上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下——杂耍班子已经换了个节目。
郁徵与他并没有亲密到这个地步,原想拒绝,不过众人都已经重新看向楼下,他不好再说什么,只低声道:“多谢。”
左行怀一笑:“殿下不必跟我客气。”
郁徵看他一眼,转开眼睛,看向楼下。
杂耍班的人表演的貌似都是一些民间术士常表演的节目。
此时,底下一名青年便从腰间解下一捆粗麻绳,抓着绳子的前端,往天上一扔。
绳子像被谁拽住一样,嗖嗖往上蹿,很快,天上弥漫着低低的云,底下的人就看不见绳头在哪,瞬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惊呼声,还有不少人在拼命鼓着掌。
郁徵这段时间看了不少术法书籍,也与胡心姝讨论过,不过现场看着还是非常不一样。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下面。
很快,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顺着绳子往上爬。
小男孩看着才三四岁,眼睛又大又圆,小手肉乎乎的,张开手,连绳子都握不全,动作却极矫健。
他爬得极快,三两下爬到高处,消失在云里。
底下许多人用手遮着前额,张大了嘴巴,看小男孩所到的地方。
杂耍班的人敲着铜钹拖长声音高道:“浮云有天宫,童女偷桃去。试问桃何在,请君睁眼瞧——”
底下有人喊:“下来啦!”
所有人一齐往上看,小男孩一手托着个红色的诱人寿桃,一手抓着绳子往下溜。
底下人看到他下来,齐齐叫好。
小男孩溜到二楼,双腿夹着绳子,双手一托桃子,举着走到茶楼下,双唇一抿,有些害羞地看郁徵一眼,对着郁徵说道:“谢贵人的赏,祝贵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郁徵有些意外,对小童道谢,又交代左右侍卫拿银子赏人。
纪衡约麻利地郁徵身后走上前,接过寿桃,打赏了一块一两多的银子。
小男孩谢赏后行礼回去。
戏班的人用力扯了扯绳子,绳子纹丝不动。
戏班的人道:“天上的神仙还未发现,可再去偷一次桃。西崖,你可敢再去?”
小男孩摇摇头,有些害羞地说道:“我不敢,再去怕就没命啦。”
周围百姓起哄。
小男孩与戏班的人一来一回接话,戏剧效果十足。
郁徵忽然想到一个不妙的故事。
他上辈子看过的民间故事,也是耍绳人,也是上天偷什么东西,第一次成功,第二次就扔下了脑袋。
他看看被左行怀抱着的阿苞,招手让纪衡约过来,低声道:“再去赏银五两,与杂耍班的人商量一下,不要弄什么脑袋被扔下来的把戏,免得吓着孩子。”
纪衡约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告诉郁徵已经办妥。
杂耍还在继续,杂耍班并未玩什么把戏,只是又上绳子摘了个桃子回来,这回献给左行怀。
左行怀手下的人赏了银子,接过桃子退下。
郁徵看了一眼,左行怀的人给的赏银很克制,比他给的赏银略少一点,又没有过少。
郁徵专门让人给了银子,杂耍班的人表演得很克制,后面的杂耍全都是一些术法类,没有上刀山下油锅这种特别残忍刺激的把戏。
杂耍表演了半下午,阿苞很喜欢看,让人赏了好几回,等郁徵说要回去的时候,阿苞还意犹未尽。
左行怀说要护送他们回去,被郁徵婉拒。
双方还是同行了很长一段路。
郁徵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让他心里冒凉气。
不过对方好像又没有要跟他敌对的意思。
真是令人棘手的局面。
时间近黄昏,郁徵他们还没走到山脚下。
他们的车马在前面走,后面几乎看不见行人。
晚上的雾气渐渐起来了,被夕阳照得黄蒙蒙的,在只听得到鸟叫兽吼的山里显得有些吓人。
郁徵的眉头皱了起来。
中间左行怀也让手底下的人变换了一次阵型。
又走了一会,纪衡约忽然按着刀小声禀告郁徵:“殿下,后面有人跟着。”
郁徵嗓子发紧:“什么人?能看出来么?”
纪衡约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派斥候去看了,后面的人总笼着一团雾,看不大清楚,斥候不敢靠太近。”
郁徵:“人多么?”
“不多,十来人。”纪衡约想了想,低声道,“看着不大像人。”
郁徵道:“赶马走快些,再派人跟左将军说一声。”
纪衡约应了,马上安排下去。
马夫赶着马小跑起来。
土路颠簸,马车摇摇晃晃。
阿苞已经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摇晃也没有将他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