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来，他们动用了一些关系去查黎舒的信息，查来查去也没查到太细的，只知道对方是京大的教授，在国际上得了不少奖，和身份有关的，没法查出很准确的，似乎只是出自一个普通家庭。

知道这些就够了，不过是多拿了几个奖而已，能进基地的，没几个是手里没几把刷子的，黎舒他，不过是年龄占优势罢了。

两人一合计，选了个时候来堵人。

他们跟黎舒接触不多，不知道黎舒是什么人。黎舒虽然不是原主，有些性格还是和原主很像的，比如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是一定要反击回去的。

黎舒很好奇路西是怎么打开实验室门的，他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没发现实验室有哪里被损坏，是怎么做到的？

和黎舒以前知道的童话故事不同，路西绝对不属于那种软绵绵好欺负的人鱼，他身姿矫健，鱼尾有力，指甲锋利，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沉沉压迫感。

人鱼五官锋利，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开来，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娘气，那是一种有攻击性的美，让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想比对人鱼容貌的震撼，钱、方两人心中更多的是骇然，对上猩红双眸的一刹那，颤栗感从灵魂深处升起，恐惧由内而外蔓延，头皮发麻，有种被大型食肉猛兽盯上的感觉。

这种生命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们身体紧绷，自动进入一级防备状态，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们很清楚，只要人鱼想，可以立刻结束他们的性命。

生命受到威胁时会自动向大脑发送一级警报，两人看着站在人鱼身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两人，狠狠咽了口口水，人鱼是冲他们来的。

情不自禁想到人鱼□□时发生的惨状，两人狠狠打了个哆嗦。基地里不止一次科普过实验体S的危险性，是他们一直不放在眼里，觉得不过是个实验体而已，驯服了还能翻出天来，所以他们才敢来抢夺人鱼的研究权。

现在他们后悔了，极度的恐惧之下，他们没法思考，比如刚才黎舒明明不在实验室，人鱼是怎么打开实验室门的，他们只看到死亡，看到肢体破碎，看到鲜血溅出，染红了墙壁……

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这是独属于塞壬的攻击方式，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可以迷惑猎物方便捕猎，不过对于喜好杀戮的塞壬来说，很少用这种方式捕猎，他们享受追逐猎物的过程。

这两个人……明显不对劲，黎舒皱了皱眉，看到那两个人瞳孔剧缩，脸上的惊恐表情越来越明显，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猛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路西做的。

秦乐安对这两个研究员厌恶的很，他们在人鱼面前露出丑态她只会幸灾乐祸，不会有半点同情，她从来不会浪费感情去同情一个人渣。

“小秦，你先把文件拿去整理一下。”不清楚钱、路两个人把路西惹到哪种地步，黎舒决定先将女主支开。

秦乐安没有多问，抱着文件进了实验室。

她相信教授能处理好一切。

路西全身冒着寒气，人鱼的感知很敏锐，一墙之隔外发生的事他“看”的清清楚楚，愤怒的同时，他在自责。

他从来不知道黎舒在这里的地位这么尴尬，他只是看到黎舒经常带着的几个人对他恭恭敬敬，却没想过大环境里黎舒的处境是怎样的。

他认可的人，这么允许随随便便被旁人欺负。

这两个人都该死！

担心路西真在这种情况下将人弄死了，黎舒晃了晃他的手臂。

看向黎舒的时候，路西已经缓和了神情，只是紧抿的双唇昭示着他心情不太好。

“别害怕，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路西比黎舒高了大半个头，眼眸下垂时显得格外温柔。黎舒愣了一下，他忽然想到那个梦，想到那轮高挂夜空的明月，柔和目光似那晚的月，心里蓦的软了一下。

原来是担心他受欺负才这么生气的吗？

黎舒扬了扬嘴角，“你想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他们冒犯了你，自然该死。”路西想也不想地回答。

似乎是在验证他说的话，钱、方两人脸色涨得通红，像离开水快要窒息的鱼，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这两个人是死是活黎舒并不关注，但不能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路西杀死，一旦路西有过杀人的黑历史，以后就难办了。

“路西，能不能饶他们一次？”黎舒的手放在路西手臂上，柔软发丝落到他手背上，趁路西不注意，他捞了一把放到手心。

太软太滑了，和人类的头发摸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沉浸在奇妙感觉里，黎舒眼睛悄咪咪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