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86)

作者:道玄

袁冰微咽唾沫,觉得她虽然仍旧微笑,但模样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她道:“彩头?事先并未约定,你现在来要,不过是仗着自己得胜所以威胁罢了。”

“非也。”薛玉霄道,“你击球偷袭我,我却原谅你,在你的长项上竞技,愿意拿我如今盛极的声名为赌注,这就是彩头。”

袁冰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她话语中有示弱之意,薛玉霄便直言:“我听闻你们袁氏有一架古琴,名为‘绿绮’,司马相如嫁文君时以此琴献《凤求凰》,曲惊天下,终于如愿以偿。不如以此琴做注,让我敬赠给王丞相。”

王秀在朝堂上为她说话,薛玉霄虽然不知何故,但对出于丞相好意的答谢、加上她和王珩相识,这样赠送一把贵重名琴,十分合度。

袁冰却马上误会了,她恼怒道:“你岂是为敬赠丞相?不过是为王郎的‘秋杀’打抱不平!薛都尉,这借花献佛倒玩得很顺啊。”旋即又冷笑,“司马相如不识抬举,两人门户不当,卓姬不惜夜奔弃家而走,也要娶他为正君,他却朝三暮四,婚后无德。千古才女为一男子作《白头吟》,可悲可叹!何况绿绮是我家中珍藏之物,岂能为注。”

卓文君通音律、擅抚琴,被这个世界称为“卓姬”。她被司马相如以琴声打动后,不顾他出身寒微,执意迎娶,与巨富之家决裂,后当垆卖酒养家,常有小郎君光顾,只为探看卓姬风采。后司马相如与一个茂陵女子偷情,她作《白头吟》以挽回。

剩下的事就跟薛玉霄脑海中的历史内容完全对不上了。她记得现代真实历史是司马相如跟卓文君白头偕老,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呃,被卓姬之母以失德之名沉塘了。

……这区别还挺符合时代背景的。

薛玉霄点头,居然松口,她对此本就没有抱多大期待,只是为了铺垫接下来的话:“你舍不得琴,那是家中之物,好,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

她用月杖从地上挑起鞠球,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袁娘子之前对我开的那个玩笑,我也想试一试。”

薛玉霄用手瞄了一下袁冰,乌骓绕着她寻找角度,她目光温和,唇边带笑,但在袁冰眼里,简直像个睚眦必报的活阎王——那枚鞠球在她手中抛起、轻轻掂量,看得人冷汗直冒。

薛玉霄这么做,其余的几人都上来想要拦阻,被李清愁挡在身后,李清愁道:“人活一口气,婵娟天之骄女,连一口气都不能出么,陪都之中,谁敢让她忍耐?”

蹄铁压在球场上,她的击球杆敲了敲鞠球,目光如刀,袁冰简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此人身上不仅有文墨风流之气,还有一股凛冽血性、有征战沙场之质,加上久居上位,连那点笑意都变成了催命符。

旁边的萧平雨和桓二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劝阻,都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些相同的性格。

在袁冰额头上冷汗频出的刹那,鞠球飞向空中,被月杖迎面击了过来,罡风扑面。袁冰身下的马匹惊慌嘶鸣,错身躲避,但就是这一躲避,反而撞上了小球的轨迹,让小球擦着面颊掠了过去,将她的脸庞燎出一片火辣辣的红肿疼痛。

她大脑空白一瞬,整个人栽倒在马上,耳边被风挂得嗡嗡作响,感觉头晕目眩。

小球落地。

“扯平了。”薛玉霄拽住缰绳,调头离开,语气平淡,“下场射箭,你给我小心点。”

围观者俱不敢动,待她和李清愁离开后才上前关照袁冰,几人议论道。

“就算开悟了,也还是那个阎王啊。”

“是啊,有仇当场报,一刻也忍不了。”

“别说,她这性子我倒喜欢起来了,军府如今都太软绵绵的了……”

两人离开后,薛氏的侍从上前牵马去休息喂水,天霞园的奴仆则迎接各家的娘子前往更衣、挑选弓箭。

薛玉霄跨进隔间的门,脱下护手洗了手,搓了把脸,喃喃道:“打歪了……她自己撞上来干嘛,别把脑袋削掉了。”

本意也就是吓唬吓唬袁冰,结果还真伤到她了,薛玉霄心里除了解气外,还有一丝很微妙的过意不去——早知道应该为难李芙蓉的,芙蓉娘胆子大,被吓唬多少次都没这么慌,还能让她给清愁道个歉,整天为难自己的同姓同辈,这算怎么回事儿?

侍奴上前为她更衣,薛玉霄习惯裴饮雪在身边,陡然一个小少年的手摸上腰来,一瞬间的感觉很是诡异,她道:“你出去吧,待我叫你再进来。”

少年跪地行礼,随后退出。

骑装轻便,薛玉霄自己就能搞定,她随手解开革带,将沾上些许灰尘的外衣换掉,正脱下外衣,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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