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155)
她被烫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指。裴饮雪一直看着她,自然发现,伸手把她的手拉了过来,低头轻轻吹了几下,说:“生我的气也好,怨我冲动也好,别这么不小心。”
他待自己这么好,薛玉霄就算心中埋怨他以生死相搏,一时也无法责怪,只是缩了缩手指。
裴饮雪却稳稳地握住,他微冷的气息撩在指尖上,上面被烫了一个小红点儿,伤口很浅。他低下头,忽然把薛玉霄的手指含入唇间,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薛玉霄当即愣住,瞬息间,一股炽热之意从耳根浮上来,一下子连脖颈都红透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很黏人的小猫、收敛着倒刺地舔了一下,她抽回手,这下子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口干舌燥,话语支离破碎。
好半晌,她才说出来一句:“……没事,不疼的。”
这点小伤,一不注意都该好了。
行至归园,一路的气氛都格外凝滞。裴饮雪以为是自己太过主动冒犯的错,世人都说男子应当矜持守礼,他那样做,实在是发乎情意,无处克制,这或许有倒贴太过的嫌疑……
两人各怀心事地洗漱更衣后,薛玉霄接过侍奴拿来的布巾擦手,这才把耳根的热意消退下去一些。她抬眼望向裴饮雪的身影,见他在烛台前用一把金丝剪剪断焦黑的灯芯,形影在烛火映照下微微摇曳,灯下美人,显露出一股缠绵的情韵。
他转身,薛玉霄立刻收敛视线,保持着面无表情,以防那股莫名的热意又涌上来,影响她的理智判断。
裴饮雪取出凤君所赐的绣奁,双手放到小案上,道:“这是长兄给我的。”
薛玉霄靠近一些,仔细端详着绣奁,她伸手打开一看,里面确实只是一些玉佩玉簪、男子所用的装饰针线之类的。她将小木箱翻转过去,看到了底部的刻字。
“这不是长兄的嫁妆,是昔日陛下求娶的聘礼。”薛玉霄摩挲着刻字,“像这样的绣奁,大哥应该有很多个,他怎么偏偏拿这个赐给你。”
裴饮雪跟着沉思须臾,忽道:“昔日陛下为了求得士族的帮助,以一张藏着前朝财宝的密卷为聘礼,以示诚意,两方联合取宝,才有了如今的十六卫、有了山海渡运河,有了修建道路和大菩提寺的资金……以及群臣支持。”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薛玉霄纳闷地想了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裴饮雪看了她一眼:“这只是传言,就跟四殿下的出身一样,是士族与皇家不能够确认真伪的传闻。老师曾是前朝的官宦,我在学堂中听老师提起过。”
薛玉霄曾经行为放浪,为了保护她,薛司空曾经不希望女儿知道得太多,反而招致针对,过得不快乐。
“如果是顾师所说,那就有八成准了。”
薛玉霄将绣奁反面朝上,屈指敲了敲盒底,里面回荡着一种重叠的空响声。她视线一凝,伸手摸了摸底部的四角,发现两端有一道仅容指甲嵌入的缝隙。
“好像有夹层。”薛玉霄抬起手,不须提示,裴饮雪解下发簪递给她,她便将玉簪的尖端卡入缝隙里,向内探入,随后往自身的方向一顶,整片绣奁底部被卸了下来。
一张信纸、还有一个图卷滚落下来。
“真是巧匠。”裴饮雪低声喃喃,“母亲大人是工部之首,门生徒女遍天下,连宫闱织造局也有她的故吏……但即便是这样,凤君想要改造这样的物件,恐怕也不容易。”
薛玉霄道:“他是冒着风险的,如果被从中截获发现,会被冠以谋逆欺上之罪。”
她解开图卷上的红线,将之展开,里面果然是一张以前朝地点标注的密卷。薛玉霄看了一眼,拿起信纸,上面空空如也,她顿了顿:“密写术,明矾写的。”
旁边刚刚洗手的铜盆还未撤去,薛玉霄将信纸放入水中,上面的字迹显露出来,只有一行而已:
“此为前朝遗陵藏宝之地其二,因今在水中,难以轻取,故留至今日。宜隐秘得之,严防事泄。”
两人对视一眼,重新看向密卷,上面所标示的地点果然是如今的水底。这么多个年头过去,春去秋来,地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别说是“轻取”了,就算谢馥要兴师动众地去取,恐怕也得找到善水性、不畏死的江湖人士,大张旗鼓、十分周折,且一旦遗陵被毁,里面的珍宝也就再也不见天日了。
“怪不得没有取用。”裴饮雪低声道,“司马氏篡曹魏为帝,今谢氏又篡司马氏之皇位。所谓的前朝之宝,大概也是汉室之宝……没想到不仅有密卷,还有两张。”
“这是拓本。”薛玉霄道,“原卷还在皇帝那里。长兄在深宫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无所获,只不过曾经两人情意还在,他在我们与结发妻主之间左右为难。然而鸳侣伉俪,至亲至疏,如今谢馥被皇权所控,已非当日,大哥已经决意与她情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