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脑海里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十六字箴言。

“行吧，”白棠勉为其难的答应，“素梅，出来吧，不用收拾了，明天去御书房把折子捧回来。”

见白棠平静下来，慕容烨心里也踏实一些，又道，“朕听说，户部尚书家有一女，年龄也正合适，你如果无聊，便可命她进宫陪你说说话。”

这就是交换条件了，这位户部尚书的之女想必就是慕容烨看中的下一任皇后了，白棠轻笑一声，“行，我叫她入宫的时候，一定通知皇上，只是我在家时，听说这位曲姑娘脸上有一块黑色胎记，平时从不出来见人。”

“胎记，”慕容烨突然吓了一跳，他有些不能接受这样一位皇后，这个人选，是他想出来最合适的，朝中重臣只有这么多，合适的屈指可数，他顿了一顿，才道，“你招人进来的时候，好好替朕瞧瞧。”

“自然会替皇上好好相看的。”白棠眼神里露出一丝嘲讽。

.................

第二天，素梅果然去了御书房。

这段日子，因为孙首辅不在，慕容烨过了好一段舒心的日子。

但也没有那么舒心，很快他就感受到困难，比方说今天这里出现灾荒，明天那里出现洪涝。

一年三百六五天，每天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灾情，慕容烨干了两天辛苦皇帝，很快就力不从心了，从前有孙首辅的团队帮他，小事就由由孙首辅手下人办了，大事由孙首辅过目，再决定交不交给他。

现在慕容烨为了握紧手中的权力，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起操心，可不得受不了了嘛。

他勤奋几天之后，又打回原形，和林茜厮混到一起去了，素梅跟着文公公去御书房的时候，那桌子上的折子堆积如山。

文公公差人把紧要的给素梅带了过去。

...........

侧殿。

白棠侧身坐着，一面吃着点心，一面翻看了那堆折子，她看着看着也有些犯困。

虽然有系统，但这折子是白棠了解大衍朝民生的重要的一个信息来源。

白棠看了半柱香的时间，她突然朝里面唤道，“孙姐姐，出来吧。”

屏风后头正在同素竹整理白棠妆奁的孙熙婉走了出来。

这时候的孙熙婉已经褪下了华服装扮，一身素色的衣裳，头发用一根玉簪子挽着。

原来，她并没有自缢，这一切都是白棠的安排。

“姑娘，”

孙熙婉很识时务，对如今的身份很快就接受了，而且还跟着素梅几人称呼白棠为姑娘。

“你过来，”白棠指着那一堆折子，“你念给我听。”

孙熙婉没有犹豫，直接捡起来一本，早在那天，慕容烨和白棠的对话中，她就发现了白棠的野心。

孙熙婉的声音轻柔舒缓，仿若古琴琴弦划过的声音。

白棠半眯着着眼睛听着，有时候会让说出自己的意见，让孙熙婉记下，有时候会让孙熙婉说一下想法。

孙熙婉也显然极为兴奋，每一道折子后，都会同白棠讨论。

在翻看这堆折子的时候，孙熙婉也仿佛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门，本来治理这个世界，是不允许女人参与进来，现在她却可以批复折子，虽然只是记录，但已经足以让她亢奋。

“咦，这里有一道折子，”孙熙婉打开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个忠臣，竟然是规劝慕容烨不要沉迷女色，要勤勉朝政。”

“这人是谁，”白棠笑着问。

“是沈御史。”

“那不是沈钰燕的哥哥，”白棠记得沈钰燕有一个哥哥，是御史。

“就是她哥哥，这人可真是榆木疙瘩，”孙熙婉笑道。

“嗯，”白棠点点头，在心里把这个人的名字记下。

孙熙婉念了一半折子，声音便有些嘶哑，白棠便让她歇息，她却不肯，还要再念。

见状，白棠便笑道，“孙姐姐，这不是折磨我吗，我听你念了半天，头越发昏昏沉沉了。”

“行，”孙熙婉听她这么说，这次依依不舍的把手里的折子放下，“那姑娘你先眯会眼睛，我替你把剩下的都整理好。”

白棠却微微一笑，“这些事情明天再做也一样，你陪我聊会天吧。”

“嗯，”孙熙婉点点头。

“孙姐姐，你喜欢当皇后吗。”白棠问她。

“当皇后，”孙熙婉眼神里露出一丝迷茫，皇后是孙家给他她定下的人生目标，她从小就被家族培训，怎么样才能得到皇帝的喜欢，怎样才能当一位出色的皇后。

她也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努力，她努力向孙太后学习，学会在宫里生存之道，学会做家族的后盾。

最好的就是诞下嫡子，如果没有，那就拿捏一个庶子，然后跟孙太后一样，高高在上，成为这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这就是孙家所谓的完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