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家主是儿郎(女尊)(26)
他的父亲依旧重女轻男,他依旧是这宋府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奴才,他依旧没有银钱傍身,依旧身份卑贱,任人辱骂,依旧……
要想彻底改转命运,他就必须和大姑娘绑在一起,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大姑娘是宋府长女,且没有半路夭折,安安全全活到现在,那她就已经具备了与嫡女争锋的能力。
而自己只要攀上大姑娘,再时不时给人出谋划策,施下恩情,用感情吊着对方努力争权,等到对方成功的那日……
青柳脑中想着,别的大户人家吹吹打打,十里红妆,迎娶正夫的风光场景,不由得内心越发恼恨。
上天让他重生一世,难道不是看他上辈子活得太苦,所以这辈子让他逆天改命吗?
得不到心中爱情,那他想染指财富有什么错?
还有宋文筝,自己上辈子虽对不起她,可自己这辈子也想着去弥补她啊!
只要她按自己的要求去争取,去努力,那等她成功那日,自己就会嫁她为夫,然后一辈子给她生儿育女,伺弄羮汤……
伺候她一辈子,这难道不是对喜欢自己的人最好的报答吗?
所以,为什么对方不听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青柳不理解,所以他满目愤恨,一挥手,将桌上的廉价钗环全部都扫落在地,心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扭曲。
……
时光在匆匆忙碌中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两月一过,宋文筝的账房工作逐渐得心应手,而与此同时,除夕也悄悄接近了脚步。
“小宋,再过两天,咱们也要放年假了,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啊?”
沈玉姝坐在宋文筝对面,手里捏着笔在账本上涂涂抹抹,一心二用。
宋文筝学不会老板一心二用的本事,嘴上回着话,手上动作便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没有,我对周边不熟悉,到时候放了假,应该也是窝在家里看书。”
扯淡,哪里是对周边不熟悉,她是穷啊!穷啊!
账房月银虽不少,可她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暧炭,手炉,厚被,外加给她和雪雁一人做两套冬衣,冬靴。
甚至她前两天还在店铺瞧上了一件大氅,那顺滑皮毛,那厚实温软,那昂贵价格……
她一定要节省点,这样等明年冬天,她就能买得起一件大氅了。
眯眼笑,感觉生活都有盼头了呢。
听了这话,沈玉姝眉头极轻的挑了下,抬眼瞅了对方一眼,脑中想起自己在刚得知宋文筝这个人时,谴人去打探的对方底细。
资料上说,宋文筝的成长之路特别坎坷,虽为长女,却被人忽视蹉磨,甚至连冬天暖衣……
许是年龄大了,沈玉姝的心肠也开始变得温软起来。
于是他沉吟一瞬,又抬头看了眼对面正兢兢业业盘账本的小姑娘,以相对平常又温和的语气开口,尽量不让自己伤害到对方自尊心;
“那你想出去玩吗?”
“我这里早在夏季时就定下了出游路程,先去云州看梅花,再去鹿城食海鱼,赏海景……”
“你若想去,我可在旁边加个位置,以此犒劳你这俩月的辛劳。”
“呃……”
宋文筝的笔又停了下来,懵懵抬头,挥散盘旋在脑子中的各类数字,清晰的思考了下对面提议。
老板约她出去玩?去看梅花?吃海鱼?赏海景?
好心动,可是——
那可是老板啊!大B0SS啊!
偷偷瞄了眼对面正奋笔疾书,低垂着头的大老板,看着他办公时的眉眼不复往日温和,而是俊眉微拧,眉目严肃,仿佛下一刻,就有不怒自威的责问扑面而来……
“不了。”
宋文筝干笑;
“我懒,不喜欢出游,好不容易休息几天,我要在家好好休养休养。”
会有年轻人不喜欢出去玩吗?
沈玉姝笔尖一顿,沉默半晌,又开口;
“我乘的马车是宽敞大间,四马并驾,软塌软卧,内有碎炭,点心是菊芳斋,果汁是明玉楼。”
宋文筝;“……”咕咚咽了下口水,语音艰难;
“……太麻烦,还是不了吧。”
沈玉姝继续开口;
“从雍城到云州,中间官路上有漫山遍野的新鲜野花,还有手指大小的蜜甜野果,风景如画,泥土芬香……”
宋文筝;“……”
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拒绝;
“……不了。”
“从云州到鹿城,前半道官路,野兔野鸡遍地跑,后半段,苍茫大海一字铺开,目之所及,一望无际,大浪翻涌。”
宋文筝;“……”
“海里常有渔民驾船网鱼,偶尔运气好的,还能从海里兜出来个大珍珠,或者是奇形怪状的大海螺,大扇贝,大乌龟……一般碰到这种,她们不会养,怕砸手里,都是就地摆摊,立马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