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家主是儿郎(女尊)(2)
雪雁;“……”
她怏怏垂下头,嘴唇动了动,声如蚊蚋;
“……就是,把我挽髻礼收到的那支银簪当掉了——”
在大夏朝,男女皆十四行挽髻礼,行过礼之后,便代表着此人正式迈入成年行列,可以婚姻嫁娶,能够顶立门户……是以,家家户户,颇为重视。
大户人家银钱充裕,便呼朋唤友,广摆宴席,置办的和婚礼一般盛大。
小户人家腰包不丰,但拳拳爱女之心不容忽视,所以大多也会意思意思摆几桌,那个行挽髻礼的子女,也会在这个宴席上收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支簪子,算是成年礼物。
而雪雁是宋府家奴,她父母也是宋府家奴,同为奴身,身份卑贱,所以她两个月前的成人礼相当简陋,她父母邀不起宾客,也没那个脸面在主子面前占地,是以,她们只一家子吃了个团圆饭,然后父母拿自己多年抠搜出来的银钱,给她打了支细细银簪戴上,如此,雪雁身上才算有了第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
——而如今,她宝贝了两个月的首饰,被她换成了这盆黑炭……
她低着头,丧眉耷眼,准备迎接宋文筝的喝斥,可不想——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没等来预想中姑娘的恼羞成怒,反而听到一句;
“明天,你把我柜子里的那支碧玉簪拿去当掉吧,好歹是府里按规矩发放的东西,应该能换更多炭火……”
雪雁紧绷的面容一僵,猛地抬头;
“那怎么可以!”
她眉头紧皱,表情焦急;
“那可是姑娘挽髻礼时,主母主君赏下的簪子,代表着父母祝福,前途坦顺——”
“没那么严重。”宋文筝的视线又落于炭盆,声线轻轻;
“不过是府里糊弄面子的东西罢了,哪有什么祝福,若说寓意,还是你父母省吃俭用给你买的银簪更珍贵,既你都能舍下,我又有什么舍不下……”
“那怎能一样!”
雪雁语调拔高,更为急切;
“我一介奴婢,位卑物廉,挽髻礼有什么要紧!可您不行,您可是主子啊——”
“……主子?”
宋文筝轻轻重复了一句,半晌,露出个有些讽刺的笑。
“雪雁,说什么傻话呢。”
“你见过谁家主子,大冬天的连点炭火都分不到的?”
雪雁;“……”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是啊,有谁家主子冬天屋里连炭火都没有呢?
恐怕也就只有自家主子了。
怨只怨,生不逢时,阴错阳差……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气温飙升,两主仆围着炭盆排排坐,一时间谁都没再开口,屋内除了火苗蹿高弄出的噼啪声响,安静极了。
盯着面前被雪雁用簪子换来的炭盆,宋文筝眼神恍惚,脑中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不想死,所以她得走出宋家,她得谋取生路,她得努力不让自己陷入到原著结局……
是的,原著结局!
宋文筝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四年,这十四年,她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乖乖顺顺的当着宋家隐形人,然而,这两日她总睡不安稳,昨日更是被梦惊醒,半夜睁眼,记忆苏醒,这才恍然发现,原来——
她竟穿进了前世住院无聊时看过的一本,名叫《霸道妻主强追爱》的女尊文里,成了其中霸道女主的庶姐,男主名正言顺的妻主,结局是被男女主联手搞死,尸骨无存。
宋文筝;“……”
她不想死,真的!
按原剧情,男女主从小青梅竹马,又兼门当户对,简直是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只唯一的瑕疵是,女主——有那么点风流。
当然,这点毛病在别人眼中不算什么,毕竟女尊文的女人嘛,谁不是这样呢,男子对这种事情包容点就好……
可奈何,男主也是家里惯大的宝贝,他学不会包容,学不会贤惠,更没办法笑看自己喜欢的女子与别的男子厮混。
第一次撞破被哄好,第二次撞破生闷气,第三次,当他掀开车帘看到女主与戏子衣衫不整时,他彻底爆发了。
至于爆发的后果——
一气之下,他使计和女主庶姐有了肌肤之亲,然后嫁入宋家,成了女主宋玉颜的姐夫!!!
再然后,女主自然暴怒滔天,为了发泄心中愤怒,她也迅速娶了个正夫膈应男主,然后仗着宋家嫡女的身份,在府里横冲直撞,无数次愤怒的将男主拖入房间,暴躁占有,然后又膈应男主第一次给了庶姐,明里暗里开始折磨打压宋文筝,一时间,整个宋府被两人的爱情闹得鸡飞狗跳,绯闻遍天。
再然后便是剧情的高潮,男主因在家待的苦闷,便带几个护卫上山礼佛,然后女主放心不下,便驾马追去,若事情没出意外,两人应该会吵吵闹闹一番,然后各种在厢房,佛堂,环境僻静处,窗户微开旁……做各种成年人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