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家主是儿郎(女尊)(119)
宋文筝;“……”
张张嘴,一大堆关于怀孕有多辛苦的话挤在嘴边,但瞧眼对面,满脸茫然恼怒却没有一丝惭愧的陈月如,那一大堆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宋文筝在没有苏醒记忆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四年,按理来说,她应该早就与这个世界同化,可偏偏,那十四年她因为身份原因,将自己紧紧缩在后院,不敢探头,后面记忆恢复了,敢探头了,但上辈子的记忆却比这个世界的十四年更鲜明。
理智上她知道这个世界女尊男卑,有点类似古代阴阳颠倒的封建王朝,可情感上,她见识过21世纪的女性为了平权做出多少努力,也见识过女性在婚姻里受到的压榨痛苦……
在此时此刻的陈月如脸上,宋文筝仿佛看到了上辈子那些理所应当压榨女性的封建男。
对于这样的心理,解释没用,回怼没用,一切的一切都没用。
因为她骨子里就是这样认知的,这种东西,改不了!
屋内气氛一时凝滞下来,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陈月如不自在的瞟她一眼,又轻咳了下,心里虽然还莫名其妙,但好歹自恃年长,终还是打破气氛,先开了口;
“行了!行了!”
她抬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宋文筝续了杯茶,眉目间的恼怒缓缓消退,又恢复了一贯温和姿态。
“别争这种事了!我今儿让你来喝酒,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言归正传,我是想用事实劝诫你——”
“我家就是事实!四年前,我家是这条街上最穷的人家,那时人人都夸我长得好,有学问,可有什么用呢?”
“没一个人家瞧得上我,儿郎多看我一眼都要挨骂,媒人都不登我家门……可你再瞧瞧现在!!”
“我老丈人亲自登门提亲,我夫郎温顺听话,我邻居和善温和……”
她唇角上挑,俊秀的眉眼间逐渐浮上志得意满;
“几年罢了,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差这么大?”
“就是因为钱和权啊!”
“因为我手里有钱,外加还有那么丁点权,所以我赢得了尊重,赢得了地位,赢得了满意,赢得了家庭——”
她目光炯炯,斩丁截铁;
“阿筝,权力和金钱真的是女人最大的魅力,只要有这些,那男人几乎追着跑,哪有如你这般,为了个男人倾尽家财的!!你现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置产,置的越殷实越好,筝儿啊,你得知道,这兜里的钱,那就是让男人看,而不是让他花的,你得学会下诱饵——”
宋文筝轻轻闭眼,用手指按捏了下脑袋。
她承认,对方说的这番话,全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为她好,可是——
她轻叹了声,举起面前茶杯,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抬头,眼珠对上了对方眼睛,第一次对这件事正面回应;
“月如姐,我知道你这样是为我好,可我不愿意这样!”
陈月如一愣,懵懵反问;
“不愿意怎样?所有人都是这样啊……”
“哪怕所有人都这样,我也不愿意!”宋文筝的面上已经没了来时的惬意,她自座位起身,看模样,竟是己不打算再享用这桌酒菜。
“我知道,月如姐你的做法是利益最大化,也知道,要想在婚姻里掌握主动权,那就必须理智心狠,权衡利弊,步步为营。”
“我知道这些,可我不想这样!”
“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不想将那些权谋算计用在这上面,我宋文筝的夫郎,是我自己挑选的后半生,我爱他,所以在我这里,他永远比银钱重要。”
“我就是要真诚热烈,我就是要不顾一切,我就要看看用爱浇灌的余生,有没有那么可怕——”
话落,她扫眼桌上的丰富菜色,又朝对面点点头,用最温和的语气告了辞;
“月如姐,我手上还有事,你知道的,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买,就不在这喝酒了。”
“告辞,明天见。”
微一拱手,告辞转身,行至门口,却瞥见陈夫郎正端着托盘站在一旁,他看过来的表情怔怔的,显然是听到了两人对话。
宋文筝脚步一顿,但也实在无心停留,便微点了点头,又道了句“抱歉”,安静转身,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大门口。
正值中午,阳光热烈,宋文筝沉默的一个人行走在小巷,越过向路上泼水的阿公,躲过闹哄哄的熊孩子,再目不斜视的忽略揽客暗/娼……
心中沉甸甸的,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埋头继续前行。
罢了,好歹几年的交情了,也确实不值当为这种事有隔阂,自己明天还是服个软,买些好酒好菜到铺子里请个罪,毕竟人家也是为自己好,虽与她想法不同,但总不能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