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家主是儿郎(女尊)(109)
“这是他应得的!!”
句句切齿,滔天之恨。
若不是月枝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恐怕还真以为对方是如何恶贯满盈,有负情深呢。
可现实——
姑娘也没有对那沈家小公子很情深啊。
甚至早在半年前,还曾想过要用什么法子让沈小公子自个退婚呢……
所以,就因为尊严受挫,便将一个曾经喜欢过的男子,毁到如今这步田地吗?
月枝不理解,但她知道自己拦不住,所以话头一拐,便转向了现实问题;
“咱宋家如今波折不断,家主前段日子才警告过我们,说让我们少惹事,别沾麻烦,别……”
“够了!”宋玉颜低吼;
“难道我们宋家会怕他沈家!”
月枝;“……”
她忍着惧意,双目诚恳的望着姑娘,没说话,但眉梢眼角都在用力。
姑娘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啊!
咱们宋家如今遇上了波折,正是需要强大援手的时候,且您刚刚做的事情并不是小打小闹啊!
您那是毁了一个大家公子,是将人家一家子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啊啊啊!!!!
很明显,宋玉颜看出了月枝的意思,若搁往常,她定然不睬,可这次……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出乎月枝预料的,竟是真的就妥了协。
“罢了!”
她颓然的软下身子,重新靠在柔软的内璧上,声音有气无力,仿佛是被现实打击的卸下了所有骄傲;
“拐回去将人带上来吧。”
月枝回头,面上瞬间展露惊喜,如释重负;
“唉!唉!奴婢这就调头,这就调头!”
马蹄悠闲脚步被紧急制停,月枝勒紧僵绳,迅速掉头,然后中气十足的一声“驾——”
月枝这会儿可没空去想她家姑娘那高傲颓然的自尊心,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被沈之宣的紧急情况占据。
也不知过了这么久,沈小公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姑娘行事如此出格,竟将人就那样赤/裸裸的扔在大街上,若事态真的往最差的方向发展……作孽哦,真是作孽哦!
这一刻,月枝是真的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的所有技术,只盼望着马车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马蹄疾驰,玩命狂奔。
然后半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到达了原目的地,然后勒停马车,左瞧瞧,右看看,月枝的脸色逐渐发白。
车内的嗓音依旧是不耐又烦躁的;
“既到了地方,下去将人带上来就是,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月枝惶恐的眨了几下眼,再出口的声音,又干又涩;
“姑……姑娘,人不见了!”
沉默一瞬,车门帘子突然被大力甩开,宋玉颜眉眼阴鸷的从车上跳下来,举目四望,拳头紧握。
她站在原地大吼;
“人呢!!”
“刚刚在这里的人呢!!”
声线嘶哑,怒火滔天。
周围新来的人群不太理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奇异,交头接耳……简而言之,没人搭理。
宋玉颜又拧着眉吼了一阵,依旧无人搭话,眼看姑娘脸上的怒火逐渐化为青白尴尬,月枝怕被迁怒,赶紧从马车上跳下钻进周围铺子,客客气气的打探情况。
而这个打探的最终结果——
月枝畏畏缩缩,但还是不敢隐瞒;
“姑娘,那小二说,沈小公子在咱们离开一会后,就被大姑娘带走了……”
“谁!”
宋玉颜咬着牙,面色因刚刚没得到回应本就难看,此时再听到这个答案,简直目眦欲裂。
“宋、文、筝!”
月枝缩了缩脖子,内心也是一片悲凉。
本来家主近几个月就一直在后悔——是的,就是后悔!
哪怕家主嘴上不愿承认,可月枝在旁边做为旁观者,是真的看的分明。
第一次生意受挫,家主还可以硬着骨头骂大姑娘是孽障!是畜生!是该一出生就被溺进尿桶里的讨债东西。
第二次生意受挫,那就变成了无能狂怒,踢砸家什。
然后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家主嘴里的恶言再也骂不出来,并且在最近一两个月,已经往族里跑了好几趟,而且还开始和主君时有争吵,两个人互相推诿责任,并试探着开始向沈家探头,企图重新修复关系。
身为宋家嫡女,姑娘一辈子高高在上,但在这段时间,却要眼睁睁看着父母向那个自己曾最看不起的庶女低头。
月枝知道,姑娘恨啊!
这前头因为父母产生的恨意还未消散,后头又续上了这件街头香艳。
似姑娘这样的人,她的东西,哪怕扔掉了,也不会容许别人捡,更何况这个别人,如今还是姑娘正在恨着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