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郞是个小哭包(女尊)(28)
钟忞书忖了忖,摇头轻声道:“许是祖母……”
“我倒觉得未必是尚书令。”她在自己的手心,一笔一画写下‘忞’这个字,“我想,当初那个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想要叫你钟忞(mín)书,而不是钟忞(mǐn)书。”
钟忞书杏眸中疑惑更甚。
“忞,有自强努力的意思。”晁昔心认真的瞧着他的杏眸,尽可能的柔声道,“遇到事情不要害怕,你要学会成长,我虽然会保护你,但你也需要慢慢地学会保护自己,这样才可以在没有我的时候不被人欺负,明白吗?”
自强努力?
钟忞书一怔,自小便有先生教导他们,男儿需学会如何相妻教子,要精通男红,熟背《男训》《男诫》,要略懂琴棋书画,要学玉书哥哥那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日后再寻得一户好人家,自此,依附妻主,成为妻主的贤内助,便是他这十几年来学的。
看到钟忞书眼中的不解与迷茫,晁昔心便知道这四个字对钟忞书而言显然有些超纲。
晁昔心沉默片刻,索性将这个翻篇,揉了揉这小孩子的脑袋,随意嘟囔了一句:“无妨,所幸我还在。”总能改变你。
钟忞书虽然不知何为自强,更不知该如何努力,但最后一句话他听明白了。
她说,她还在。
马车外的声音逐渐嘈杂。
晁昔心挑起帷幔,就看见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一些少年穿的各色长袍正聚堆儿往一处走去,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十分悦耳。
但尚书府的马车依然还在向前行驶。
逐渐黑夜变得越来越亮,直到太女府门前,马车才停下,太女府门前挂着许多灯笼,将这一片照得红彤彤的。
随行嬷嬷吩咐每个马车内的小少爷们依次下车。
晁昔心扶着钟忞书走下马车,那几个嫡少爷的目光便聚了过来,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
可一个眼神都不敢看晁昔心,其一是这些年对晁昔心骨子里的恐惧,其二便是那日晁昔心废掉了一个女奴的事迹,在尚书府早就传开了,他们没有女奴抗揍,也不愿意惹得一身骚,更不想去惹了那个煞星。
钟忞书迅速垂下头,眼神躲闪,似乎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会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唯有钟玉书朝着两人微笑点了点头,其弟钟佑书哼的一声,将下颚抬得老高,一副眼不看为净的模样。
在太女府门前的基本都是男子,晁昔心的出现无疑是一颗炸弹,王公大臣的嫡子又怎会不认识她,当即人群中就是一声尖叫,“是晁昔心!”
接着。
人群乱成一团。
所有男子都朝后退去,惊叫声不断,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被踩了脚。
甚至有人直接摔倒,也无法阻止他们想要远离晁昔心的决心。
对晁昔心的记忆他们依然停留在被看中,就会被强行掳进将军府,在那将军府内没日没夜地受折磨。虽然他们早就听说晁昔心已经入赘,可挡不住心底的恐慌。
各家的嬷嬷赶紧稳定自家少爷,也诧异晁昔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动声色地挡住自家姿色姣好的少爷。
所有人退开,尚书府八人便彻底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刷刷刷的目光投来恐慌的、畏惧的、憎恶的、愤恨的,不缺恶意。
钟玉书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晁昔心,却对上她深邃的眼睛,他回以一笑,才转身带着尚书府众人走向太女府。
晁昔心眸色略沉。
他是故意的。
所有马车的人下来后,钟玉书本应该立刻带他们进入太女府,但他却故意停留了半晌。
而敏感的钟忞书此时已经浑身僵硬,来时阿红给他上了一层淡妆,现在都已经盖不住他脸色的苍白,那种不善的目光对于站在晁昔心最近的钟忞书而言,显然是影响极大的。
那一瞬,晁昔心对钟玉书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她反手将钟忞书冰凉的小手握入掌心,用力捏了捏,道:“别怕,有我在。”
众目睽睽之下,晁昔心牵着钟忞书走入太女府。
那一瞬,人群再次掀起浪潮,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男子是谁?”
“那是尚书府的嫡孙们,不就是晁昔心入赘的地方?那个被晁昔心拽着走的人,便是她的新夫?”
“好可怜……”
“诶?那不就是那个尚书府最不得宠的钟忞书吗?”
“好像是啊,每一次都被尚书府里的嫡孙戏弄得丑态百出,有意思得很。”
“真可怕,以晁昔心的性格,成为赘妻了可不得将他打死。”
“你们可怜?那你们招赘她啊。”
“呸,那个狗贼也有今日,成为赘妻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