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成妃(145)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凚安的视野中,高领裹袖长衣,灰色的头发散开,任意披着,只有左耳后两股细长的麻花辫,些许发丝自由的垂在他的胸膛。
金丝抹额上的墨蓝宝石像他的第三只眼睛,看着深邃,万丈之余深不见底,像要把你吸进去一样。
拓拔彦走到凚安面前,居高临下的凝望他,眼神像盯着猎物的蛇在他身上肆意搜刮。
凚安被他盯的浑身发麻,可还是硬着头皮抬起头与他对视。
拓拔彦最喜欢他这眼神,心里对他人恨之入骨,却甘愿屈于自己膝下,他只能依靠自己。
那心里不服输却又卑微的跪在自己脚下哀求自己时的情景更叫人心里发痒。
他勾起唇角,蹲下来单膝点地,与凚安平视。
他盯着凚安的血瞳,想马上把他扑倒,按在地上**。
想扒下他暗红的长袍,让他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看他流着泪求饶的模样。
压制住心里的悸动,他带着黑蚕薄丝手套的右手突然扼制住凚安的下颚,凚安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拓拔彦拇指在他下颚线上流连,倾身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孤觉的你不需要再重回战场,你更适合在床/上/伺/候/孤。”
凚安听到这句话,从脚底蔓上一股湛寒,气息都乱了,他瞳孔都在颤抖,眼里失去了聚焦 ,呆切地问他:“什,什么……”
拓拔彦撤回来,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孤说,你更适合在床上/伺/候/朕。”
对凚安这副表情他完全是意料之中。
凚安低着头不敢看拓拔彦的目光,紧咬着艳红的下唇,咽下一口唾液,喉结滚动,还想再挣扎一下:“求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拓拔彦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松开扼制他的手,站起身,目光阴遂,质问他:“你是一意孤行了?”
凚安低着头艰难的说出口:“是。”
拓拔彦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转身走向圆桌去。
凚安,你宁可赴死也不愿选朕吗。
拓拔彦命人为自己斟酒。
酒水徐徐进入酒杯,这一点点水声,在这死寂的屋中也被无限放大。
拓拔彦举杯饮尽,身边人伺候着继续倒酒。
凚安就这么一直跪着,还处于那句“去床上伺候”的震撼之中久久不得回神。
拓拔彦许是厌了,挥手屏退屋内下人,只留凚安。
拓拔彦用自己喝过的酒杯斟满酒,方才的火气就着酒意已消散大半,他轻声唤道:“凚安。”
凚安愣神了,没有听清帝王的呼唤。
拓拔彦没有得到回应,眼神暗了暗,又唤了他一遍,这一次,语气染上了不悦。
“凚,安。”
这一下,凚安才清醒。
拓拔彦可把凚安吓的不轻,凚安一哆嗦。
吓的在地上直磕头,求拓拔彦饶恕他的一时走神。
拓拔彦心里揣着事也不与他恼。
“到孤身边来。”
凚安得到宽恕,颤抖的打算站起身,可拓拔彦的声音再次响起。
“爬过来。”
凚安动作一怔。
爬过去吗?
凚安牙齿紧咬着下唇。
这无疑是羞辱,可拓拔彦是帝王,他须得从命。
凚安俯下身去,双手着了地,一点一点爬到拓拔彦脚边。
没有他的命令,凚安甚至不敢随意起身。
拓拔彦倒是与平日出奇的很,没叫凚安继续趴着。
“起来!”
凚安听话的跪直身体,只是那脸上的屈辱,是埋藏不住的。
拓拔彦侧身,饶有兴味的看着地上的人。将酒杯凑到凚安血红的薄唇下,“喝了它。”
凚安沉着脸,注视着那杯酒。
这酒,不是刚刚陛下喝过的吗……
“谢陛下赏赐。”
缓缓抬起双手打算接过。
“孤喂你。”
这句话如雷鸣般轰在了凚安的头顶,他僵持在地上,动也不动。
拓拔彦警告道:“之前在玉华楼,那些人没交过你规矩吗?”
玉华楼是矜国的青楼,凚安因着颜色好,逃亡时,阴差阳错就被那里的人抓去做了小倌。
这是凚安人生中最屈辱的日子,拓拔彦这般提起,简直是剜在他身上的刀。
平日拓拔彦无论如何都不会旧事重提,可今日,却将自己的伤疤一道道揭开,狠狠的鞭笞。
凚安绝望的小声回答,“教过的……凚安,喝便是。”
他凑上前,仰起脖子,将杯壁含在嘴里,饮下里面的玉液琼浆。
拓拔彦顺着他,一点点将杯子抬高。
一杯饮毕。
拓拔彦又倒了一杯。
凚安拉拉他的衣角,“陛下,凚安……”
拓拔彦不让他说话,继续灌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