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胤叹了口气。

忽然，他解开衣衫，左胸口那，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后背贯穿。

许长胤忽然想到那天晚上，沈怜对他说的话。

“师兄，你要帮我。”

乌色的眸子带着蛊惑一般，沈怜接着搂上许长胤的脖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许长胤瞬间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沈怜好像笑了一下，慢慢在他耳边道：“师兄，去死吧。”

沈怜预判了陆子深的所有心动。

魔的天性如此，恶劣又占有欲极强，即使陆子深猜出来他们只是在演戏。

也会被激怒，甚至，杀了许长胤。

不过……

沈怜放开许长胤，坐到一旁：“师兄，你可知傀儡？”

传闻，傀儡可将死人复活，犹如活人一般。

言行举止基本无异，也有自己的思想。

但是，一旦成为傀儡，便会永生被控制。

许长胤一时间没有转过来：“怜怜，这是何意？”

沈怜打了个响指：“简单。”

“陆子深想要留在我身边，如果杀了人，自然瞒不住，如果是师兄你死在他手上，被知道了，估计要被满门追杀撵下山。”

“杀了师兄，将师兄你作为傀儡，是他唯一能够隐藏的手段。”

许长胤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怜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怜仍旧笑着，手指在床沿敲了敲：“我要陆子深背上杀人后将人炼做傀儡，犯下违背常理被世间所唾弃的大罪。”

“最后……由我亲手了结。”

沈怜闭了闭眼。

他才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不是心怀苍生心存善念的仙者。

他睚眦必报，一切都将千百倍奉还。

沈怜与魔尊达成的协议便是……

将陆子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许长胤显然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沈怜靠在床边，衣服刚解过还是松垮的搭在身上。

许长胤能感觉到沈怜有些变了。

但是，沈怜就沈怜。

永远是他爱慕的师弟。

沈怜：“师兄怕死吗？”

许长胤苦笑：“我现在这样，与死无异。”

“不过，若是陆子深，并没有将我炼为傀儡呢？”

沈怜站起来，桌上的烛台忽然灭了。

他轻轻道：“那便由我将师兄炼作傀儡，永永世世的待在我身边吧……”

“师兄。”

……

等沈怜一行人收好好东西在客栈的大堂汇合的时候。

陆子深只是默不作声的将沈怜身上的东西接过。

沈怜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许长胤出声道：“我早些时候在东边发现了一些人家，不过他们的模样甚是警惕，像是不愿意与我们有过多牵连。”

沈怜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去试试了。”

三人踏出客栈门口。

沈怜这才想起自己忘了点什么。

倒是从昨天晚上以后，就没再见到魔尊。

陆子深背着东西跟在后面，忽然听见柜台前一阵喃喃自语。

还是昨天的那个掌柜。

白天看起来，他的脸色更加可怖起来，脸部凹陷，瞳孔大而无神。

掌柜喃喃道，目光死死盯着沈怜一行人。

掌柜：“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有人替我去了……呵呵……”

“你们……你们都要死了……呵呵……呵呵……”

陆子深拧了拧眉，踏出门槛，下一秒，喃喃自语的掌柜忽然啊了一声，毫无血色的脸一下有了血色。

他张开嘴，止不住的血液往外流，一截肉块掉了出来。

他的舌头。

陆子深睥睨着眼：“吵死了。”

……

说曹操，曹操到。

沈怜刚想着魔尊去哪的时候，刚走出客栈不过几十米，便见到一人大摇大摆的躺在门口的石狮上。

血红色的眸子朝他看过来。

沈怜顿了下脚步。

你不跟过来？

魔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本尊偶尔也会有想旷工的时候。

沈怜抿了抿唇：“随你。”

魔尊靠在石狮上，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寡淡无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陆子深应该和他，都是从上一世回来的。

苍穹之际，算上几亿几光年，才会有一次蜉蝣一般的裂隙。

上一世，陆子深莫名其妙消失。

不久后，魔尊也消失了。

他们都隐迹于俗世，等待着……

等待着，再次遇见那个人。

陆子深和他的目的一样。

破了沈怜命中的劫。

魔尊：“本尊……可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他是魔，上辈子替死去的沈怜救了苍生本就太过于奇怪。

魔本性淫。

现在居然还为了一个人，痴情上数亿年，甚至不惜穿越时空来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