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平步青云路(67)

作者:胖子家的学渣

熟悉的木质围墙,把考舍隔成一个个撑死三平米的小间,头顶的屋瓦破了两块,阳光渗透进来,足以看到外面明媚的天空,两块较厚的木板上满是尘土和虫眼,卡在两侧的凹槽里一上一下摆放,充当着考生的桌椅。“桌子”下面放着个带着木盖的小桶,这就是考生在这三天解决大小号的重要物件了。

就这房间大小,曾经还算“娇小”的自己还能在里面轻松翻身,现在已经一米八以上的沈锦已经连伸直腿都困难。更何况还要时刻面对随身式的“臭号”、不知何时会来的雨水、庞大的考试压力,以及恶劣的环境和不知会不会发生的各种灾难。

比如,哪个考生粗心倒了蜡烛,点了卷子引起一场火灾啥的,还有可能遇到那种生病也要坚决参考的考生病毒传染的风险。

虽说衙役会随时预备谨防不测,但万一呢?那种莫名的沉闷与压力,也足以压垮一个人。

沈锦虽也自信自己的抗压能力,但真没信心在全封闭的环境下,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乡试要考九天,共三场,三天放出去一次,休息一天继续考。衙役会在确定考生已经全部进入考舍后再检查一遍,顺便给考舍上锁,分发晚上答题用的蜡烛,一人三支,用九天,也算是发挥“简朴精神”了。

这段期间,除非是突发火灾或是号舍里的便桶已经不够用了,可以在衙役的带路看守下出来,不然就只能在最后一天考完试交了卷子,考生才可以出考舍,在考场通风处松快松快,其余时间吃喝拉撒都得呆在考舍里才行。

不过那也是属于对自己有自信的,且能在这有限的时间答完那堪称多到过分的卷子的考生的“休闲时光”,大部分的考生最多也就是在截止时间到来前写完统一上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丧尸一般走出考场。

据说每次乡试还有些身体素质不达标的考生,最后都是被衙役用担架抬出去的,也不在少数。

第一场还算容易,虽然三天的折磨让身体僵硬的险些不会走路,好歹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的考场。同样参考的班云庐就不行了,本就体虚的他经过这三天折磨已经是脸白如纸,走出过道时双腿都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好在这老小子在娶妻后终于有意识的锻炼身体了,自己身体素质也好了很多,不然这会儿可能得靠衙役把人抬出去了。

如果真的要衙役抬人出去就太可惜了,等于是自己放弃了这次的乡试。班云庐如今也二十三四的大人了,家境也只是有所好转,以他的身体素质,如果三十岁之前没考上举人,之后能活着走出来的概率就不大了。

班云庐是早产儿,天生体弱,还是独子,没法像其他人那样熬。可偏偏科举最是熬人,三年一次,动辄千百人里大浪淘沙,考的不仅是学识,还有毅力勇气和一点点的运气。

为了好友一家着想,沈锦早早就跟他说过,也拉去找了大夫查过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好在班云庐性子温和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他妻子如今刚刚怀孕,他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全家都依靠着他。在考虑再三后,班云庐这才答应下来,就考这两次,不过就不考了,自己开私塾也好去县学府学教书也罢,找个营生,以后专心培养儿子,好好的把命保下来才是真的。

不过,班云庐那边是解决了,沈锦自己可陷入难关了。大牛背着自家少爷从人群中挤出来,架着新买的马车回到家,陈氏看到三天瘦了一圈的小儿子心疼的险些哭抽过去,拉着儿子的手抹眼泪。如果不是公公和自家男人威严还在,陈氏差点就说出让儿子放弃乡试回家的话了。

两个嫂子对一手拉拔全家进府城,还能过得这么舒舒服服的小叔子也是感激加敬重的。提前找了有经验的人家询问了照顾考生的相关要点,又去买了不少防治风寒的药材来放在家里屯着。

果不其然,这几天府城的大夫和药材供不应求,徐若娘甚至叫沈烈找了自己亲爹过来在家守着,连带着两个弟弟也跟着过来住,也是为了能多和小叔子拉点关系。如果二弟小信能得到沈锦的关照指点,甚至有机会见到顾师父,得到机会拜师的话……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向往,徐立信性子急躁且莽撞,比沈锦还大两岁呢却至今还是个童生,实在不适合继续下去。徐若娘只希望小弟能学着压一压自己的性子,将来有机会靠着沈家的人脉在兴水县当地县衙买个书吏甚至县丞的职位来做,以后也就不用愁了。

至于刘桃儿想的倒没有那么多,她兄弟不少,如今也都已成家立业,靠着丈夫和公公的提拔,如今也算是小有积蓄,各自都盖起了青砖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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