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糙女与娇夫(女尊)(158)
这个地方,很陌生。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记得, 他和赵桑语在一起, 在冰凉的湖水中。
初七想起身, 不慎打翻床头香炉。
侍奉的下人见他醒来,立刻跑去禀报钱锦绣。
不一会儿,钱锦绣赶来初七房间, 见他苏醒,很是高兴, “鹤山, 你终于醒了。”
初七冷冷望着眼前的女人, 神情戒备。
下人们鱼贯而入,端着各式菜品,放在桌上。
钱锦绣走到床边,想将初七按回床上, “你身体还虚弱,不要乱动。先靠着休息会儿,吃点儿东西补补。”
初七抬手, 握住钱锦绣的手腕, 扔到一旁, 问她道:“赵桑语去哪儿了?”
钱锦绣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无影无踪,转为愠怒和委屈, 道:“孟鹤山,你是我的相公。我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其他女人。你未免也太令我伤心。”
“钱大官人救了我,在下感激不尽。”见钱锦绣这般说话,初七却不为所动,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要见赵桑语。那时候,她离我不远,若你派人救我,就一定也能救起她。让我见她。”
“冥顽不灵……就知道赵桑语。”钱锦绣语气冷淡,“真是抱歉,你见不到她。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初七心中一沉,扯住钱锦绣衣襟,激动不已,“不可能,她不可能死。你明明能救她,她就在我身旁!”
钱锦绣甩开初七,道:“可笑。我为何要救赵桑语?她抢走我的相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她?孟鹤山,你的脑子是泡水泡太久,坏掉了吗?你要是想见她,去神女湖啊。”
钱锦绣冲初七露出个笑,“她就在湖里,现在还在。”
刹那间,初七心中的一切都在迅速坍塌。
窒息感瞬间将他湮没,比在湖水中时,更为煎熬。
她死了。
为了救他,葬身湖底。
初七顿时万念俱灰。
钱锦绣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安慰道:“鹤山,人死不能复生,你便忘了赵桑语吧。过去一年中的种种荒唐,我都可以不同你计较,我会好好疼爱你。我们就当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你还是我相公。”
初七笑了几声,钱锦绣在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脑子里只重复着一句话。
赵桑语,已经死了。
他忽然推开钱锦绣,猛然往墙上撞去。
等钱锦绣反应过来,眼前已是血红一片。
胆小的小厮见状吓得尖叫。
血液从额上缓缓流下,初七却感觉不到痛,不死不休般,再次往上撞。
钱衷连忙制住初七,未让他得逞。
钱锦绣慌忙喝道:“快传大夫!快!”
大夫赶来,手忙脚乱处理伤口。
初七被压在床上,呆愣愣望着飘动的床幔。
钱锦绣也没想到孟鹤山竟然如此冲动,一声不吭,说撞就撞。
世间男子皆慕强。
她就不明白,孟鹤山怎么一点儿都不乖。
明明奢华无双、人人艳羡的生活,唾手可得。
钱锦绣转念想想,似乎他一直就这样,本性难移。
大夫包扎好之后,道:“孟公子的伤势已控制住,只是,务必要好好照料,千万别再撞墙。方才再撞重一点,恐怕神仙都无力回天。”
“知道了。”
钱锦绣应下,屏退大夫和下人们,只留下钱衷。
那些个小厮,胆小如鼠,没一点儿用处。
钱锦绣望着初七,满是心疼。
夜色已深,窗外月明星稀。
钱锦绣脱去外衣,里边是层薄薄的绯色纱裙,隐隐透出里面鲜红的肚兜,似怨似叹,“鹤山,你何必如此决绝?你对赵桑语这般情深,我又算什么?”
她平时高傲冷冽的双眸,此刻仿佛一剪秋水,波光粼粼。
钱锦绣俯身,将绵软的一团抵靠在初七胸膛上,手指轻轻滑过初七受伤的额头、鼻梁、
下巴、喉结、胸膛……渐渐往下。
钱衷见状,垂眸侧身,不敢再看。
钱锦绣的声音也柔得不像她,劝道:“鹤山,你忘了很多事,所以才对我这般冷淡,可是我不怪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以前,很喜欢我,只是我不像那种乡野之人,不敢在婚前轻薄于你,却不料竟失去许多时光。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相聚……春宵苦短,不如与我共赴一场极乐,忘却烦忧……”
钱锦绣一手抵在他肩上,作势亲吻。
一直毫无反应的初七,此时却转过头去,冷笑道:“钱锦绣,以前我只觉得你为人霸道,没想到,也能这般做小伏低,什么谎话都扯得出来。”
钱锦绣愣住,抬离身子,望着初七,“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