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糙女与娇夫(女尊)(152)
赵桑语一愣,初七的户籍……他根本就是捡回来的,怎么可能有户籍?
当初在村子里公开初七,也只是找个借口,说他是自己的外地亲戚,前来投奔。双鹅村那种小地方,对这些查得敷衍,她给王村长送了点儿礼物,便蒙混了过去。
孟娘子看到赵桑语的表情,心中当即明了,冷笑道:“怎么?拿不出来了?赵桑语,你没有他的户籍,我可有。还有生辰八字、身上胎记等,全都一一记在了我家人口簿上,余宁官府中亦有记录。”
孟娘子直接把话挑明,“赵桑语,你未经孟鹤山母家同意,就跟他无媒苟合,此为第一宗罪,淫奔。你拐走藏匿良家男子,据为己有,此为第二宗罪,拐走人口。两项罪名加一起,你以为,你担当得起吗?要不要我去官府告你一状?”
赵桑语面色惨白,若孟娘子当真是初七的亲娘,她口中所说的罪责,可就不是说说而已。无论自己当初救人的动机如何,孟娘子都能拿这两宗罪疯狂发挥。
更何况,钱权不分家,孟娘子想借官府的手对付自己,足够她吃一壶。
初七见状,心中也知道这回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道:“孟娘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赵桑语救过我的命,我自愿以身相许,你别动不动就吓唬人。”
孟娘子浅笑,在她眼中,这两人的话语和反抗,都只是无力的垂死挣扎罢了。
孟娘子对赵桑语道:“我没空和你们两个废话。今天说这么多,我是想让你们明白,我若真想对付你,足够让你死上一百次不重样。可是,我这人很讲道理,有恩必报。”
孟娘子看眼初七,“听下人禀报,当时鹤山坠落悬崖,我姑且相信你救了他一命,因此今天我放你一马,不去衙门告你拐人。从此以后,你们二人,还有你跟我孟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我孟家三郎的姻亲,只有钱家,你可配不上。奉劝你好自为之。”
说完,孟娘子抬起右手,往前一朝,失忆妇人们带走初七。
赵桑语上前拉扯,被一粗壮婆子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桑语——”
初七见此,急急喊她名字,人却被妇人们牢牢抓住,往店铺外拉去。
孟娘子见初七闹腾得厉害,喝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吵吵半天,简直是丢孟家的脸面。赶紧拿绳子把他捆了,嘴巴塞上。”
仆妇们听话,连忙照做。
初七被死死绑住,扔进了后边的轿子中。
孟娘子走上轿子,伺候的仆妇大喊一声,“回府。”
赵桑语被两个仆妇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望着孟家队伍浩浩荡荡离去。
等队伍已走出绸缎街,仆妇们才放开赵桑语,赶回孟府。
赵桑语爬起来,周遭全是看热闹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我就说她家那个相公不寻常吧,居然是孟家的公子。”
“难怪那么好看,早听说过孟鹤山的盛名,只是人家养在深闺,普通老百姓可见不着。”
“我还不明白,这么个外来户,怎么娶到又美又能干的相公,原来是拐来的,可算说得通了。”
赵桑语冲人群骂道:“才不是拐来的!我说了他是我相公,你们少听风就是雨!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知道就别乱讲!”
她不回应还好,这么一骂,吃瓜群众越发来劲,纷纷跟赵桑语怼起来,越说越恶毒。
赵桑语一张嘴根本说不过他们,只得吩咐伙计们关门,躲去店里面。
发生这种事,赵桑语和伙计们都已无心做生意。
谢林春劝她道:“估计初七是孟鹤山的事,板上钉钉了。不然,以孟家那种家世,不太可能平白无故前来抢人。桑语,你且冷静下来,我们先回家,想想办法再说。初七再怎么说都是孟家的人,被他们抓去也不会有危险。”
赵桑语闻之,点点头,喃喃道:“对对……至少是自己儿子,不至于害初七。他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我们在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对不对?”
赵桑语望着谢林春,眼神似乎在哀求他点头。
其实,这种情形下,谢林春并不知能想出什么办法。
一边是富甲一方的世家大族孟氏。
一边是小小村落出身的底层纺织女。
双方之悬殊,犹如天堑横亘。
莫说婚姻之事,正常情形下,赵桑语这种人,连看一眼孟家三郎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得到机会,她也只能远远看一眼,然后像门口那些百姓一样感叹句“真漂亮”,再各走各的路,此生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