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婆,拿命来[快穿]+番外(90)
“陛下病重,你近几日便在此侍疾,几日后,我们会带陛下去靖远向万民谢罪。”崔折澜挡在孟娴身前,淡淡道。
谢茹晚面色惨白,小心问道:“陛下…还回来吗?”
崔折澜不虞地瞟了她一眼,没回答。
轻飘飘的一眼却叫她如坠冰窟,身子都抖了三抖。
孟娴好心道:“你安心呆着就是,或许不久后就能出宫了。”
不料谢茹晚并无半分欣喜,反而面色凄惶,忍不住惨笑了几声,而后竟低低念起了旁人的名字,“她可真是好命……”
孟娴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秋狝时那个和外男在林间说话的姑娘,被谢茹晚故意引她来看。
那二人名为私会,实则隔着一尺多远,那姑娘连落泪都是拿自带的帕子去擦,男子急的手足无措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想到那个场景,孟娴忍不住有点想笑。
那姑娘确实好命,可以出宫和爱人继续在一起。青梅竹马,温和守礼,又对她一心一意,真是最美好不过了。
至于谢茹晚,孟娴打量了一番她的身形,凹凸玲珑,较之数月前更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眉眼间也不复之前的内敛清澈。心下有了几分了然,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被迫入宫确实可怜,但能为自己人生负责的终归只有自己,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如今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或许无法说到多好的亲事了,但人生不止一途,凭谢茹晚的心智与手腕,即便出了宫也能过的很好。
崔折澜全了余守中的名节,隐去了其死亡的真相。
历经三朝,一代清流名臣,门生遍布天下,实在不该是这样狼狈屈辱的下场。
崔折澜将靖远之难的真相昭告天下,少帝罔顾大局、安插亲信指使其私自行动抢占功劳在先,试图赔款和亲壮大仇敌在后。
右相余守中死谏守节,坚决抗争这种割肉饲虎的行为。
他还以李元芑的口吻发布了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失,感怀右相的忠烈,为余守中追封太师,谥号文忠。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无数学子自发的披上素衣走上街头,遥拜京都,为这风骨天成的一代文人楷模凭吊送别。
市井茶馆之间,不乏激愤的学子,一边感慨文忠公的高洁,一边担忧边关的战事。
出殡那日,陈园礼与余守中之子并列,以子孙的身份为老师送行。
那一日,他咬紧牙关,无声的泪流了许久,直至当场昏厥。
自那之后,陈园礼不再逢人便笑,一张圆脸板起来竟也颇具威严,众人恍然发现,其实陈园礼的身量不低,身形健壮不下于武官,很是有几分威仪。
他接替了余守中的工作,教导孟娴府上的三位公子,几人如今已搬入宫中了,孟娴去看过几次,陈园礼深得老师的真传,讲起学来竟丝毫不逊于余守中。
崔折澜亲自主持了考试,按考试结果为他们正式册封了太子和郡王,考核的标准十分公正,从才学品德到策论武艺,赢的人并未得意,输的人也心服口服,甘为辅佐。
“现在看来倒都是好性子。”孟娴有些忧虑,遥想当初李元芑也曾是一副弱小无助的乖巧模样,不知这几个孩子之后又会如何。
于她而言数月也不过须臾,此间却是物是人非,只能说人心实在易变,神仙亦难堪透。
崔折澜安慰道:
“出身清贵之家,自小勤修品德是其一;靖远八万百姓尸骨未凉,李元芑遭万民唾骂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亦是其一。他们不敢不服。”
“再说了,还有满朝大人们看着呢。”
第39章 孤家寡人
孟娴笑了笑, 眉眼间云雾稍霁。
只是那八万人命始终沉沉地压在她心上,让她忍不住去想是否她参与太过,才导致李元芑重压之下慌不择路,不顾大局出此昏招, 平白害了那八万人性命。
她仔细想了想, 叹息道:“这次之后, 我想离京南下,再不插手政事了。”
崔折澜知晓她的心事,轻抚着孟娴的鬓发, 放缓了声音:“殿下想去哪,臣都跟着。此次谈判之后, 臣便请旨辞官。”
崔折澜和孟娴说起归隐后的事, 语气中有几分得意:“臣在江南颇有些产业, 殿下开办的慈衣坊名震京畿, 臣的书院和医馆也不遑多让,已经营了十余年了。”
孟娴惊讶,崔折澜十五岁入仕,至今也不过十二三年,“你……”
崔折澜点头:“臣这些年的俸禄和赏赐都花在南边了。寒竹书院为孤儿和寒门出身的学子提供食宿, 教他们读书,成年之后到婚嫁之前他们会继续留在书院, 教导师弟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