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剑(29)
“就是那个玉镯子一样的挂坠?”
“是了。”
“那个很好模仿啊。”徐心烈第一反应就是歪门邪道。
“见光就不一样了。”徐浚泉无奈道,“那并非普通的玉,况且玉镯易碎,戴手上都不安全,更遑论挂于腰间?那必是要有一定身法,方能保得长久。小周天与世无争,其他人何苦花这心思模仿他们?”
“与世无争,不还是出来做武衙吏了。”徐心烈嘟哝。
“那不一样。”徐浚泉皱眉。
“哪里不一样?”
“到店了,下车休息吧。十三,你扶心烈下车。”
“喂!爹!不带这样的啊!”徐心烈被十三火速架下了车。
扬州到杭州,其实最快的法子,是坐船。
但是之前扬州城风声鹤唳,考虑到若是从扬州的渡口上船,一旦被人发现了追上,在水中打起来,恐怕会落得全军覆没。所以便在华贻枢之前的指引下,往南走了几十里,选个野渡口上船。
一旦上了船,本来十余天到的路,三四天便可到了。
晚上,一行人在一楼的大堂用餐,徐心烈不甘心,还想磨着徐浚泉说四大判官的事,但徐浚泉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搞得一直在后面马车闲到发懵的徐绍均也上头了,追着老爹和妹妹补课,一顿饭吃得徐浚泉俊脸泛青。
睡前肖敏帮着徐心烈梳洗,见她一直神思不属的,觉得很好笑:“你究竟是对四判官感兴趣,还是对小周天感兴趣?”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如果知道多点,应该都有用。”
“心烈啊,别想太多,你临出来前你爹不与你讲的,必是不想你招惹的,你可别白费了他的苦心。”
“我不招惹人家,人家也会来招惹我呀。”徐心烈把自己被疑似小周天的少年“夜访”一事和肖敏一说,肖敏倒也上心了:“还有这回事?”
“是呢,都这样了,他还不跟我讲,那才是真的害我闯祸呢。”
“你别急,小周天确实是个隐世门派,你看那少年即便找了过来,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吗?你爹估计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避而不谈的吧。”
“干我这份活,不能被动啊。”徐心烈叹息,“英豪会快开了,我现在既不知他们邀请了谁,也不知谁应邀谁没应邀,更不知亓天方憋着什么坏。我手里就这么几张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了还怕打错,不打就别人打我……肖姨,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肖敏叹息一声,她轻柔的梳着徐心烈的头发,看着她还未长成的稚嫩面容上满是忧愁,难掩心疼:“要不是清楚这点,我又怎么会出来呢?徐家于我有恩,你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和肖姨说。”
“不用你说,我真的只有指望你了。”徐心烈苦笑,“你看我身边,爹爹放不下公道,哥哥放不下仁义,够狠的就十三,还偏偏是屠青莲的人……那死太监这么多年往死里坑我们,却又把持着我们和皇上之间的联系,我们还得与他虚与委蛇。至于同阵营的其他门派,不是扶不起,就是心比天高,我们相互还谁都瞧不起谁……太难了,肖姨,要不我俩私奔吧,心好累呀!”
肖敏笑着拍她的头:“臭丫头,瞎胡说什么呢。”
“你一个有夫之妇,我一个嫁不出去的,绝配呀!”
“再瞎说我拔你头发了啊。”
“拔吧,拔完我直接上峨眉山!”徐心烈不怂,还抻了抻脖子,刚一说完,却自己愣了一下,“诶,等等。”
肖敏把护发的精油抹在了她头发上,一边按摩一边问:“怎么了?”
“江湖上以女人为主的门派,除了峨眉还有哪些……”徐心烈没等肖敏回答,自己掰着指头复习起来,“峨眉,五毒……花姑子老太太不知道还当不当权,簪花阁应该算一个,合欢……但她们好像更需求男子,哦,还有清净派,那儿全是道姑对吧?”
“好像,是吧。”肖敏久不涉足江湖,答得也不确定,“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徐心烈喃喃,“危险的想法。”
“哦?说说?”
“让我想想再说吧。”徐心烈晃晃脑袋,又开始嬉皮笑脸,“肖姨,你把我整这么香,是要我睡梦里熏死么?”
“臭丫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寻着的香油!你一姑娘家,也不知道好好拾掇自己,头发都毛了!”
“哎差不多得了,以后有的折腾呢,别浪费了你的好香油。”
肖敏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放了她的头发:“那我去歇息了,你也赶紧歇下,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好好好。”徐心烈躺到床上,等肖敏一关上门,她便吹灭了蜡烛,睁着眼继续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