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季老板，季老板，想什么呢。”几人冲他晃晃手，“怎，怎么感觉有好多个季老板……”

得。

这肯定又是喝大了。

季旬起身结账，接着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其他几个抬老王。

他则重现坐下来，对着桌上的男孩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醉……”

上次也是这样。

故意装醉，害自己汗流浃背，费力地把人扛到学校后门。

他那熟练的翻墙技术差点把季旬气得差点背过去。

“嘿，还是哥聪明。”谢闻远站起来。

把桌上剩的几串馒头片装进袋子里，说是留着明天当早餐。

明明一身名牌，却在这种事情上极其节俭。

“要不要再给你买几串？”季旬忍不住道。

“可以啊。”谢闻远眼睛一亮，“谢谢哥。”

打包好以后。

两人一起往回走。

“对了，读研以后时间就没那么多，以后书店就少过来帮忙，现在多跟着导师学东西，以后用得着。”季旬开口道。

“不要。”谢闻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这个书店也有我的努力，哥难道想跟之前那样，招呼不打一声就要把我除名！”

“我都跟你解释多少遍，那次在火车上，我走之前是想跟你打招呼，谁知道你跑餐车去了啊。”季旬有些无奈。

“我……”谢闻远自知理亏。

他是因为知道这辆车提供早餐，特意给人去买，结果回来一看，对方就不见了。

这件事一度还让他有些憋屈。

两人后来是在书店再次见到。

当天谢闻远来挑一套考研用的书，见面以后，就对他控告连连，“威胁”季旬给挑一套实用的，附赠一小时陪聊时间。

后来，这人就隔三差五来书店，不是聊天，就是过来帮忙。

就是不见他学习。

也不知最后是怎么考上的……

可能这就是天赋型选手，无需太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这样，很容易让季旬想起一个人。

这一年，季旬刻意减少和京市那边的联系。

平时就算和尤放，也都是聊几句就不说了，为的就是尽量避免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你要来就来吧，工资得拿着，现在你父母不给生活费，就当勤工俭学了。”季旬慢条斯理道。

无视了对方那句，‘我又不是没有全额奖学金……’

两人先走到季旬的住处。

“行了，快回去吧……”

谢闻远却定定看着他，装出一副困难的样子，“学校这个点门都关了……”

嗬。

你哪次回去不是翻墙。

季旬刚要开口。

门洞里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哥哥。”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季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做了很强的心里准备，才慢慢抬头看去。

这人似乎又瘦了。

看起来还是和之前那样，实际上却少了些精致，眉宇之间全是岁月可见的沧桑。

就跟经历了半辈子一样。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哥，这人谁啊。”谢闻远在旁边开口。

语气颇为不善。

男人却已经走过来，双手插兜，和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季旬不知该怎么接。

却被谢闻远挡在后面，“你谁啊你，没看出我哥根本不想让你上去吗。”

话音落下。

男人终于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如同黑夜里一匹孤狼。

势气骇人，对上了就没办法挪开视线。

谢闻远虽然有些块头，却终究还是学生，被这样的气场压着瞬间就弱了一截。

怔愣之际。

“谢闻远，W大信息学部研究生，京市人，家里是做石油炼化。”男人顿了一下，继续道：“还要我说更多吗？”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应该是想好好读完吧。”

“够了！”季旬直接走上来。

先是对着旁边，“小谢，你先回去，这件事与你无关。”

“可是……”

“听话，如果你执意要在这里，以后就不要再来书店，更不许来找我。”季旬声音渐大。

谢闻远抿着唇。

连瞪对方好几眼，最后才往远处走去。

等人彻底消失。

男人往前一步：“哥哥对他真好。”

似乎是在感叹。

却又明显带着嫉妒。

季旬仍旧盯着他。

“上去吧，我想和你聊聊。”男人继续道。

“就在这说。”季旬深吸一口气，费了好大劲才稳住情绪，“你怎么会来这里。”

又或者说，怎么知道自己就在这儿。

这么多年过去，就不能放过他吗？他季旬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