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76)
方婆子走到王墨近前,装模作样地惊呼:“哎哟墨哥儿,你咋还没去洗漱啊,看这身上湿的,别再着凉!”
王墨瞧着方婆子,没动,他抿了抿唇:“方妈妈,这些人……”
“夫人特地请过来跳神的。”方婆子摇摇头,“那大夫瞧不出个啥,实在是没辙了。”
“可爷最不愿意……”
“可不能瞎说!”方婆子沉下脸,“不该你管的别管。”
王墨白齿咬住唇边,瞧去炕上的汉子,那人闭着眼,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方婆子见状,忙推着人往外走,只听“啪”的一声响,王墨被关在了门外头。
这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方才还电闪雷鸣,这会儿已经停了,只屋檐上还在往下滴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王墨落魄地站在石阶上,静静瞧着透了昏黄烛火光的屋子,那里头响起了铜铃声。
在寂寂长夜里,无端的让人心慌。
忽然,脚边有东西蹭了过来,小狗子伸爪爪扒着王墨的裤子:“呜汪!”
王墨一愣,蹲下/身,将狗子抱进了怀里。
过了这么久,狗子身上的毛半干不干,糟糟乱乱的,他垂下头,轻声道:“地蛋儿,我们去洗洗吧。”
灶堂子,王墨烧了一锅热水,兑温后,将小狗子抱进了盆子。
他浑身湿淋淋地坐在小马扎上,借着薄冷的月光,给小狗子一下一下地顺毛。
王墨揉了揉狗子的毛脑瓜:“地蛋儿,今晚上多谢你了。”
狗子仰着头瞧他,大眼睛湿乎乎的:“汪!”
“明儿个我给你做好吃食,搓肉丸子。”
狗子咧着嘴,欢喜地直摇尾巴:“呜汪呜汪!”
夜风顺着门吹进来,冷得王墨一哆嗦。
他吸了吸鼻子,对小狗子道:“下过雨忒冷,你冷不呀?”
小狗子睁着玛瑙的瞳仁静静瞧着他,忽然倾身上前,舔了舔王墨的脸颊。
它似是能感受到王墨强颜欢笑下的难过,动作好轻好轻。
王墨喉头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去,也不管狗子浑身都是水,他抱着它,呜呜哭起来:“地蛋儿,爷是不是恼我了啊……”
“呜汪!”小狗子伸着头,蹭了蹭王墨的颈子。
王墨被蹭得发痒,好一会儿,才将小狗子放回了水里。
王墨给小狗子擦干净毛,怕它冷着,又给裹了层布巾,才走过去将灶堂的门关严实了。
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瞧不清,他给狗子抱到门边:“我擦擦,帮我看着门。”
狗子动了动毛耳朵,站岗似地挺起了小胸脯子。
王墨头发湿得厉害,他摸着黑,蹲在地上,用温水简单洗了洗。
身上也透湿着,他将换下来的亵衣投洗干净,将就着擦了擦身。
出来得仓促,王墨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白日里挂在院子的衣裳都被雨淋湿了,只有件汉子的缎面亵衣,挂在灶堂子里。
王墨抿紧唇忖了好半晌,实在没办法,他将那件衣裳拿了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汉子的亵衣好大,松松垮垮的一直盖到了屁股,可没有亵裤,他又不敢这么穿着出去,便将自己洗干净的那条湿裤子,穿了起来。
湿裤子扒着腿,可是难受。
王墨简单收拾了灶堂,抱上小狗子,回了屋。
屋里头,跳神的那群人已经散了。
只是油灯还亮着,风一起,轻轻颤上两颤。
王墨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炕头子。
妖魂听见声,掀开了眼皮,还是那双眼,沉静、冷淡、漠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王墨将狗子放到地上,小声着道:“爷,人都走了?你有啥……不舒坦吗?”
妖魂没有应声,缓缓闭上了眼。
王墨只感觉心口子像浸在冰窖里一样冷,比他淋了这一夜的大雨,冷得多。
他没说话儿,反身到橱柜前,拉开门,将干净的亵衣拿了出来。
王墨不知道爷是咋了,可他知道他厌恶他,那双眼,不用斟酌,已经将情绪表露无遗了。
他不敢往炕头子去,就立在桌子前,将湿漉漉的裤子脱了下来。
窸窸窣窣声响,扰得妖魂心烦,他偏头瞧去王墨,就见一片茫茫黑里,那人正背着他脱裤子,潮湿的长发披在背上,水蜿蜒而下,流到了他光着的两条细瘦白腿上。
弯腰的瞬间,衣边向上翻起,露出两团白花花的屁股。
妖魂心口子一震,猛地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狠啐了一声,默念着静气、静气。
可脑子里却无端地总映出方才的画面,他攥住拳头,狠狠捶在了炕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