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50)
这一大天都没个好脸色,饭饭不吃,药药不喝,她稍稍多一句嘴,吴庭川就要凶人。
孙婆子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攥着两手,在门边一圈一圈地转。
终于,门外响了敲门声。
孙婆子心头一喜,忙抬腿跑过去,脸贴着门面,颤声问:“是二爷吗?”
“快开门!”外面一道急促声起,“是我,老周!”
孙婆子一愣,赶忙开了门,她探头瞧着黑黢黢的巷子,急问道:“二爷呢?”
“被家丁抓去了!”车夫直跺脚,“吴家的家丁!”
“你说啥?!”
两道人影,躬着身,小心翼翼地行到了卧房的石阶下。
孙婆子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上了石阶,站在屋门口子,屈起两指,轻轻敲了敲门。
好半晌,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何事?”
玄鳞的声音不大,也没表现出多少怒意,可就是吓得门口两个吊着嗓子,大气都不敢喘。
孙婆子咽了口唾沫:“大爷,二爷回来了。”
炕头子,了无生意的汉子蓦地掀开了眼皮:“回来就回来,报什么报,让他进来!”
孙婆子慌地搓了搓手:“二爷、二爷被家丁带走了!”
好半晌,里头都没有人应,只有夜风吹着院墙外头的树枝子,唰啦啦地响。
孙婆子也不敢出声,就那么静静地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头人开了口:“进来说话儿。”
门轻轻开了一道小缝,俩人夹着膀子进了屋。
屋内只炕边的矮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一进风,火光轻轻颤了两颤,映得屋子明明暗暗。
这是周平时隔三年,再一回见到大爷吴庭川。
他哆嗦了两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砸着地面:“爷,我没给人看好,您罚我吧。”
玄鳞叹一口气,这人他不认得,该是吴庭川的旧相识。
前几日打他知道王墨要出远门,便叫孙婆子去寻个信得过的车夫,孙婆子头一个想到了他。
这人早些年跟着吴庭川出海走货,受过他颇多恩惠,吴庭川出事儿后,他也自此洗手不干,做起了车夫。
玄鳞偏着头,沉声道:“起来说话儿。”
周平又跪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抬起头,见炕上人没恼,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他半点儿没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玄鳞越听,眉心皱得越紧,他瞧去孙婆子:“你去前院儿,找方婆子,让她把老太太叫过来。”
孙婆子以前在老夫人跟前做活儿,最清楚这妇人的威严。
她牙齿咬着唇内,抖着嗓子道:“大爷,天色这么晚了……”
“我叫你去!就说是我找她!”
孙婆子心头一颤,忙连声应下,颠着碎步出了屋子。
高门大户,就连两院儿之间的围墙都无端的高。圆月一轮,顶在头上,映得砖瓦森白的凉。
孙婆子到前院儿时,房里已经熄了灯。
她不敢扰着人,可又担心王墨,鞋底板在地面上磨了好半晌,才走到方妈妈的屋前,轻轻叩了叩门。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响,紧接着,油灯光亮了起来,方妈妈披了件儿衣裳,提着油灯开了门。
孙婆子将来意说说清,就听方妈妈“哎哟”一声:“不得行啊,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孙婆子手指头相互摩挲,搓出一层凉汗:“是大爷叫我来的,说他有事儿找。”
方妈妈挑眉瞧了眼三院儿的方向:“这天都大黑了,有啥事儿不能明儿个再说。”
孙婆子跺了下脚:“是二爷,被家丁抓去了。”
“家丁又不进内院儿,怎么抓的人?”
“不是内院儿……是在巷子口。”
听了话儿,方妈妈轻嗤一声:“吴家的家规他都不守,你还不分是非地跑过来求情,亏得是没闹到老夫人跟前去。”
孙婆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岔开了话儿:“赵夫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主,不会出啥岔子,你且回去睡下吧。”
说罢,方妈妈摆了摆手,轻轻关上了门。
孙婆子站在门外头:“老姐姐,您就行行好!”
“回去睡吧!”
孙婆子手拍着大腿不知道咋办,就听见院儿外头一阵脚步响,她忙小跑着过去瞧,正见着连通前后院儿的小径上,一群人钳着王墨往后头走。
后头……祠堂!
孙婆子心口子一凛,拔腿就往三院儿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