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36)

作者:小鱼饼干

他抿了下干到发白的唇边,轻声问道:“那跳这个,大爷会咋样?”

孙婆子叹了口气:“咱之前不在这院里,不多清楚。”

王墨蓦地想起以前村子里的事儿,上河村挨着山,老一辈都说,山东坡可是邪性,里头精怪多,去不得。

因为人迹罕至,里头药材长得颇好,就有不信邪的想去赌一把。

是个挺壮实的汉子,平日里没病没灾的,打山里头回来就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咋也叫不起。

郎中瞧不好,给指了条明路,请了个大仙。

王墨年纪小,跟着一道去瞧。

那汉子躺在炕上,身上紧紧捆着麻绳子,大仙一跳起来,手里铜铃当啷啷的响,汉子鬼吼鬼叫,眼白翻开,吐个舌头,可瘆人。

那壮个汉子都遭不住,他家爷咋能行。

王墨再待不住了,他得回去,回屋里去,不论里头是啥模样,他都得陪着他。

他和孙妈妈道过谢,正要钻进黑夜里,蓦地想起自己是干啥来灶堂的,他返回来,端起地上的盆子,一摇一晃的回了屋。

到门口,王墨倒是不多敢往里进了,他怕瞧见大爷难受的模样,已经是枯槁一样的人了,还要经受这些。

屋子里油灯一盏,亮着昏黄的光,顺着门缝淡淡的透出来,王墨焦躁的用鞋底磨了磨地,深吸一口子长气,用肩膀怼开门,端着盆进去了。

玄鳞等了好半晌,见不着人,隔一会儿就往门口子瞧一下,心里头燥得厉害。

终于听见开门声,他又装得不在意的道:“回来了?”

盆子太沉,王墨晃晃悠悠的,他听见声,起先愣了一下,忙快走了两步到炕边,见汉子没啥事,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他轻轻呼出口气,不大自然的道:“啊回来了,方才在灶堂遇见孙妈妈了,耽搁了会儿。”

玄鳞收回巴巴的目光:“你忙你的,我一个人也没啥。”

王墨将盆放到炕边:“都忙好了,我扶你洗脚吧。”

王墨脱鞋上炕,将汉子调了个方向,让他头朝里、脚朝外。

再翻身下炕,拉住汉子的两条腿,一寸一寸的将他拉到了炕外面。

两只冰冰凉凉的大脚,缓缓的泡进了暖水中。

接着,一只小手探进了水里,先是脚底板、脚面,再是小腿,慢慢的揉,水声哗啦啦的响,又细又密,混在没有言明的情意里。

王墨垂着眼:“爷,舒坦点儿没有?”

玄鳞瘫得久了,脚上没啥感觉,可肚子确实不多难受了。

他瞧着王墨认认真真给他捏腿的小模样,觉得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那垂下的、圆乎乎的小脑袋瓜,实在想伸手揉上一把,却奈何够不着。

他点了点头,怕小哥儿没看见,又接了一句:“舒坦了。”

洗过了脚,王墨爬上炕,他坐到玄鳞的身后,将人推扶起来,两只小手自后头穿过汉子的腋下,费了大劲儿的,将人慢慢的往炕里头拉。

将人安顿好,王墨穿鞋下炕,他端起脚盆:“爷,锅里头还有元宵呢,你等我拿过来,咱过元宵节。”

咱过元宵节……玄鳞从来没有过过元宵节。

他是蛇时,觉得那是人才过的玩意儿;是妖时,一心只想着成蛟;成了这吴家大爷,整个宅子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半点儿欢喜的笑脸。

元宵节,他从没过过。

不一会儿,王墨便回来了。

他手上端了个木质托盘,上头一只大海碗,碗边上还有个用红布裹着的东西。

王墨扶汉子仰坐起来,将托盘轻轻落在矮桌上,拿起碗。

元宵不是现煮的,放得有点儿久了,软塌塌的。

王墨执着白瓷勺,轻轻舀起一只,吹了吹,送到了玄鳞嘴边:“这东西粘牙,你肚子不舒坦,可不能贪嘴儿。”

玄鳞从不是贪嘴儿的人,他甚至不多欢喜这粘乎乎的玩意儿。

可瞧着王墨湿润润的眸子,还是听话的张开了口,元宵喂进了嘴里,轻轻咬一下,里头的甜馅儿霎时溢了满口,一股子花生芝麻的香。

王墨瞧着他,笑起来:“好吃吧?可甜呐。”

玄鳞见他笑,也跟着欢喜:“甜。”

就着汉子用过的瓷勺,王墨也吃了一个。

元宵滑得紧,王墨赶紧咬住了,白软的糯米被咬破,芝麻糖心儿顺着唇边流了出来。

王墨赶紧伸出舌头来舔,红红的一小截,卷着糖汁,瞧得玄鳞心口子砰砰直跳。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到小哥儿的唇边,将他漏掉的那点糖汁揩到了手指尖。

王墨抿了抿唇,不多好意思的笑:“哎呀漏了,你可不兴笑话儿我……”

却见汉子反过手,将那点儿芝麻糖汁吃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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