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22)
他心里头来气,让狗子睡在灶堂里。可又怕它冷着,单拿了个板子,上头铺了厚实的褥子,给狗子做窝。
可狗子咋也不肯睡,就算日日吹冷风,也要趴在他屋门口守着,可怜巴巴的一声不吭。
王墨本来就心软,就要放它进屋了,结果隔壁汉子一回来,狗子便不听话儿了,一大早就在外头闹人。
王墨伸手扒住炕沿,费劲儿的爬下炕。
他挪到车板子上,扒拉着地,缓缓行到门口子。
日光顺着门缝透进来,冷不丁一瞅,可是刺眼。
王墨瞧着狗子,皱着眉骂它:“一大清早就闹人,你是要干啥!”
狗子听出来他生气,这若放在平时,它定装傻卖乖,伸个毛脑瓜巴巴地来蹭王墨的腿。
可今儿个它像是有大事,爪爪不住地拍着地面,绕着王墨打转。
见人一直不理它,喉中呜呜咽咽地叫唤,张口咬住了王墨的袖口,不管不顾地将人往外头拖。
王墨恼起来,想将自己的衣裳袖子拽出来,可狗子咬得紧,咋都拽不动,他伸手拍它的脑瓜:“地蛋儿!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狗子最怕王墨生气,被打了也不躲,滴溜个玛瑙似的眼珠子偷摸瞧人,却是咋都不肯松口。
王墨抿紧唇,心里头不由得生疑,地蛋儿就是才抱回来可小那会儿,也没这般闹过,他咽了口唾沫,缓声道:“是外头有啥,要我去看吗?”
闻言,狗子动了动毛耳朵,松开嘴里的袖子,朝着他“呜汪!”
板车声吱吱呀呀的响。
地蛋儿拽着王墨,穿过前院儿,一路行到了门口子,直到隔壁的大门前才停了下来。
王墨扭头瞧去狗子,唇线拉得平直,终于忍不住火起来:“地蛋儿!你究竟要干啥!”
狗子慌地毛耳朵贴住后脑瓜,爪爪不住地拍着地。
王墨再不管它要做啥,手扒拉住土面就要回去。
地蛋儿忙上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边,呜呜咽咽地叫起来。
王墨深深呼出口子长气:“地蛋儿,你若是真想和他过,我不拦着,你去便是了。”
地蛋儿一听,整只狗都慌了起来,可就算这样,它还是不肯王墨走。
王墨发了火,手高高举了起来。
地蛋儿缩着颈子,不敢动,那副模样,任打任骂,但就是不肯走。
高举的手终究是没有挥下来,王墨叹了口气,瞧去狗子:“你究竟想干啥?”
见人缓下声,狗子动了动毛耳朵,朝向木门的方向狂吠起来。
王墨心里头一紧,生怕狗子这大动静将里头汉子喊出来。
可是好半晌了,狗吠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里头人却始终没有出来。
王墨咽了口唾沫,提起心口子,咬着唇边瞧去地蛋儿,试探道:“是不是里头那人……出啥事儿了?”
地蛋儿急促的拍了两下地:“汪!”
王墨不由得担心起来,可他一个哥儿,咋能随随便便进个汉子家,不合规矩。
再说他俩本来就遭人乱说,他这一进去,被人知道了,他往后都没法做人。
王墨心里乱得紧,就听呜呜唧唧一阵叫唤,狗子跑到了大门前,将毛脑瓜费劲儿地伸到了门下的缝隙。
后爪爪不住地刨着地,终于整个毛乎乎的身子都钻了过去。
大门落了门闩,里外都推不开。
狗子急地乱叫,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木门,竟被地蛋儿生生撞开了。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头不多大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荒草,本来种着蔬菜的小菜园,被拔得精光,眼下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王墨皱紧眉头,小心翼翼地朝里头看过去。
睡觉的那间屋子,屋门大敞。
他咬了咬唇,轻轻喊了声:“玄公子?您在吗?”
许久,都没有人应。
正不知道咋好,狗子咬住了王墨的衣边,拉着他往里头走。
车轮碾在土面上,轻轻的响。
终于,板车停在了屋门口。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子酒气,可浓可重。
这屋子,不像王墨家似的,没有门槛。
好高个木头槛子拦着人,王墨不好进去。
他提心吊胆地探了头,就见家徒四壁的屋子里,满地的纸页,白纸黑字,全是他的习字,而那汉子正背对着门、死人似的躺在地上。
王墨心口子一凛,手不自觉地攥作了拳头。
他声音发起抖:“玄公子!你醒醒!”
那人不应,他正想转了方向,出去寻帮手,就见地蛋儿窜进了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