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19)
王墨听着话儿,指头紧紧抠着板车边,胸口子不自觉的起起伏伏:“婶子,没有的事儿!我俩清清白白,没有的事儿!”
他急得哭起来,惹得地蛋儿跟着生气,呲牙咧嘴的低吼。
周婆子想这都啥事儿啊!
她手拍着大腿:“婶子胡说!婶子胡说的!墨哥儿你别哭啊!”
她急的跳脚,想过去给小哥儿擦泪,可又害怕身前的狗子。
这一低头,正瞧见王墨的颈子上,一片红。
她愣了好半晌,抿了抿唇,咽了口唾沫,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墨、墨哥儿,你这颈子……”
王墨伸手擦了把脸,红着眼睛茫然地看过去:“啥颈子?”
周婆子皱紧眉头,目光一错也不错,小哥儿细白的颈子上,一大片红,红得发紫、红得带着牙印……
她愣愣的说不出话儿,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这、这是谁给你咬的吧?”
王墨一愣,慌地伸手摸上颈子。
他倒吸了一口子凉气,忒疼。
第六十五章
就算王墨是个小哥儿, 可他向来觉得自己不多好看,家里不摆铜镜。
平日里也就洗脸的时候,借着盆里的水能隐隐约约照一把脸, 竟不知道自己颈子挨了咬。
他皱紧眉头,看去周婆子,颤声问道:“婶子,咬成啥样了?”
周婆子瞧着他, 唇线拉得平直,半晌说不出话儿来。
她一个过来人,咋可能瞧不出这是啥痕迹。这一大片, 还不是亲一两下能弄出来的,估摸着啃了好久。
她咬着嘴唇子, 脸上一溜红, 慌地拍了把腿:“哎呀墨哥儿, 婶子说不明白,回头你寻个铜镜,自己瞧吧!”
说罢, 她拔腿就走。
地蛋儿还想追上去,却被王墨叫住了。
狗子颠着小爪凑回王墨身边,伸着毛脑瓜轻轻蹭了蹭他。
王墨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是成过亲, 却没入过洞房。
在吴家那短短几个月,玄鳞「君子」得很, 从不对他做那些事儿。
小哥儿白纸一样的心思,想不出颈子上是咋了。说他被咬……可这小个屋子里就他和地蛋儿啊。
他咽了口唾沫, 脑子里尽是周婆子欲语还休的模样,白齿咬住唇边, 将地上的篮子拎起来,关紧了大门。
灶堂子里,王墨打了半盆子清水。
窸窸窣窣声响,粗糙的手指头将扣子解开了,王墨侧过身,偏头去瞧地上的水盆子。
清泠泠的水面上,一张凹陷着两颊的寡淡脸。
目光逡巡而下,王墨心口子一紧,慌地伸手捂住了颈子。
那上头、那上头……
整整齐齐一排牙印,一排人的牙印,这角度,像是有人伏在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急促地喘了两口子气,脑子里生出了千百种可怖的念头。
家里进了贼?瞧他是个寡身的哥儿,对他动了歪心思?
怪不得,明明他白日里没做过啥重活,可每回早晨起来,身上都像被牛车碾过似的,疼得厉害。
王墨从没有这般慌张过,砰砰震动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苦苦守着的、无用的清白,在这一瞬全然崩碎。
王墨伸手捂着嘴,难忍地哭了起来。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淌进了刻意拉高的衣领子里。
地蛋儿瞧见他哭,急地呜呜直叫,它绕着王墨打转,伸着脑瓜蹭他没有知觉的小腿。
忽然,王墨将狗子一把按住了。
他垂着头,一错也不错地看着它,湿乎乎的眼睛里,是不安、惊慌失措,还有溺水人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一字一句地问它:“地蛋儿……咱家夜里,来过人吗?”
闻声,地蛋儿明显一愣,玛瑙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咂巴咂巴嘴,偏开头,不敢瞧王墨的眼睛。
狗子这模样还不够清楚么。
王墨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沉到底,被无尽黑暗汹涌吞噬了。
可是他不懂,明明以前对外人可凶的狗子,咋会随意就让人进了门。
不、不,也有例外。
王墨牙齿狠狠咬着唇内,可是咋会呢……
他那金贵的汉子,要啥样人没有,咋会瞧上他这个瘫子,这个被人赶出宅院、没人要的哥儿啊。
王墨连咽了数口唾沫,瞧着狗子,难忍地开了口:“是、是隔壁院儿吗?”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瞬就要崩溃。
屋子里好静好静,只有秋风拍着门板子啪啪地响。
终于,狗子动了动毛耳朵,爪爪往前一伸,将头搭在上面:“呜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