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师渎神/偏执阴郁疯徒妄折他腰(41)
就在她扶着树干要晕过去的时候,隐约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他声音很低,在雨里几乎听不清楚。
但是刘婶却捕捉到了那几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字。
男人说,“我带你去见刘鸳。”
一眨眼,四周的景象便从落雨的街市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森林,刘婶只觉得天旋地转。
随后,她的视线中便出现了……
一座墓碑。
墓碑上刻着的字是——刘芳之女,刘鸳。
她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空白,颤抖着。
她怔愣着,许久,一颗豆大的泪珠“啪”的掉了下来。
苍老满是皱纹干裂的手颤颤巍巍的抚摸上那块墓碑,轻柔的仿佛一碰就碎了,她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边摇头边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
老太太仅剩的理智也断了,她崩溃的趴在墓碑前歇斯底里的哭喊,一声声撕心裂肺,“我的鸳儿啊!你跟娘说句话啊!娘还没找到你,娘还没找到你……你怎么没了?”
“都是武成尹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牲害了你,是娘…娘也害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好,怎么能,怎么能……”
“都怪娘,是娘没找到你!都怪娘!”
“都怪娘!”
她边哭边抬起手来扇自己的巴掌,蒙面人实在看不下去,抓住她的手腕扼制住了,“刘鸳如果在的话,肯定不会像您这样伤害自己。”
巨大悲恸吞噬了她风烛残年的心,那些悲怆从她的眼里源源不断涌了出来。老太太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已,似要把这一辈子窝在心里的苦楚都哭出。
她一向要强,十几岁父亲去的时候她没有哭,中年时丈夫离世她也没哭,顽强的像野草一样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
又眼睁睁的亲生儿子又成了个被金钱名利迷昏了双眼的混蛋,每一次都像是在她身上一刀刀的割肉,痛得几乎麻木了。
如今,连最爱她的鸳儿也嫌弃她了。
一句话也没说,撇下她走了。
去了一个她永远联系不到的地方,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从此天人永隔。
“刘鸳是我的主上,她自尽时我并不在场,后来找到了她的尸体,袖口有一张字条,托我我照顾好您。”
“您应该知道,主上和我都不是人,而是你们人族闻风丧胆唾弃谩骂的魔族,就是在那个雨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第二十一章 离人泪【完】
“我能看出来,主上一直不愿接受自己的身份。她应该早就失去了生存的念想,一直强撑着活下去是为了陪您,是我的失职和疏忽,被其他的魔兵寻到了主上的踪迹,从而给您造成困扰。”
“主上为了保护您和在乎的人从此不再受到伤害,选择死去。”
“自尽,是主上自己的选择。”
“而我最后的任务,就是带您来此,虽然主上不会同意我这样做。但我觉得,还是让您知道比较好。”
“希望您能如主上所愿,好好的活下去,此后晚年祥乐安康。”
之后蒙面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刘婶也回到了那个小村子,将蓬头垢面的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一身像样的衣服,像从前一样生活。
早晨早早的去集市卖掉绣好的花鞋,中午背着包袱买好菜回家去,下午靠在门前的躺椅上,看看远处的池塘看看天上的白云,做一些闲散的针线活。
只是人变得沉默寡言多了。
邻里街坊都认为这个老太太被儿子和儿媳妇接二连三的离开而打击疯了,整天沉着脸也不笑不说话,可不是疯了吗?
但她们但碍于这么多年的感情,也都不好在人背后嚼舌根。
因为那两年的奔波寻人,老太太患上了腿疾,一到下雨刮风的天膝盖就会疼痛难忍。
但让邻居感到奇怪的是,每每都会下雨时她都会扶着门框站在屋檐前。
哪怕疼得腿打哆嗦,站不住了,也会搬个凳子坐在那里,任寒风吹、任雨点往身上飘。
邻里在家里吃饭时会议论两嘴,导致一些小孩儿也听了进去。
有一次白天下雨,一个小姑娘看见老太太扶着拐杖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门没关,就跑去问。
“刘奶奶,您腿脚不好,下雨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在屋子里呢?我奶奶腿也不好,她却很怕下雨阴天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淅沥沥的雨,听雨水滴进水缸发出的清脆声响,慈爱目光落到小女孩脸上,声音温柔,“因为刘奶奶喜欢。”
看着小姑娘得到问题的答案后撑着小伞蹦跳的从视线中离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其实她从前最讨厌雨天,因为雨天会淹房子淹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