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师渎神/偏执阴郁疯徒妄折他腰(27)
随后便将整张脸仔仔细细的洗了个干净,连带着身上溅上的血都清洗了。为了不被人循着衣服找到,脱下青色绣银花的戏服外袍,绑在石块上扔进了大海。
随后,萧风觉的身影便消失夜色里。
他运气好,住在林子里的人家是老猎户夫妻俩,他编了个理由借住了一晚,吃了东西裹腹。
第二天天不亮,萧风觉便悄悄的离开了。
就在段轻舟想要乘船寻人时,脑海中声音又响了起来。
“王诗嫣掉进了大海里,我活了下来,是我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松开时,她的手还是温热的。”
“不是不想救她,只是在坠海前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我活着,只有我活着,她的死才有意义。”
“我会好好的活着,不会让她失望的。”
段轻舟望着泛着粼粼波纹的海面,头也不回的乘船离开了,只觉得悲哀。
……
“师尊,你怎么了?”
自打从浮生镜出来以后,段轻舟便要求方书年隔三天便去他寝殿写字读书,他来监督并检查。
方书年的呼唤声让他回过神来,段轻舟皱了皱眉,继续看着少年写了一上午的字。
中肯评价:“这个地方的撇不是很规范,这个地方的点有些歪斜。整体上看还可以,就是字体没有力道。”
他撇了少年一眼,“让你吃多点你不听,不光人瘦的弱不禁风,连写字都虚飘飘的。”
虽然是嘲讽,但段轻舟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毕竟他的字是大家公认的最好看的,挑不出毛病来。
字体如他这个人一般漂亮,隽秀飘逸,一撇一捺都透着一股风韵潇洒,看起来又遒劲有力,落笔后入木三分。
不光文堂正殿上方牌匾上的“静心平气”是他写的,就连用来招生南大门旁石头上的“玉坤山”都是他刻上去的,功底可见一斑。
方书年:“……”
段轻舟看他一副知礼听话的模样,看了眼外面的日晷,拍了拍他的头,“行了都晌午了,去用膳吧,好好吃!”
等人走了,他才一副牙疼的模样自言自语,“以后还是少拍他脑袋为好,省的小东西长不高。”
刚刚给方书年看字时,他走神了,脑子里面又浮现出萧风觉的那句话——“她为我挡了致命伤,我却在海里为了活命扔下她,她很善良,可我没有那么善良,我只想活着,大于一切。”
这本没错,只是薄凉了些。
一颗人心比脸上的戏妆还要冷,那姑娘用一身的血都不能捂热。都说人非草木,可这人的心比木石还冷硬。
到底是颠沛流离的一生,为身上的罪所累。
逃不过的,累身罪。
试想,镇南王如果没有遭人诬陷,萧风觉还会是这样无情冷漠的性子吗?
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若是有一天萧风觉能进入下神界,修的一定是无情道。
反正他段轻舟是做不到了。
他只能做多情种,成不了这种绝情人……
眨眼间,三个月过去。
深冬,猛兽都只想在洞里睡懒觉的季节。
段轻舟自诩是玉坤山最喜欢到处浪荡的男人,也只想在闭门锁窗的窝里缩着。
“师尊,这是陈大厨托我送来的粥,暖胃的。”
方书年敲了敲门,端着晶莹剔透的玉碗进了寝殿,将暖和的粥轻放在榻边的小紫檀木方桌上。
余光暼见男人看书入迷的样子,神情有些晦涩。
段轻舟一条胳膊着脑袋,侧躺在软榻上,支起一条腿,神情悠闲,手里拿着一卷古籍,细细的读。
相比于现在盛行的纸质书页,他更喜欢读竹简,原因没别的,就是竹子很香他喜欢闻。
不是他不知道有人来了,只是他对方书年太熟悉了。方书年就像亲儿子一样站在身旁,他感受不到陌生感和攻击性,也就放心随意他来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徒弟已经被他划为不用防备的人。
可能是在浮生镜中那十几年的时间里,两人日积月累的住在一起,他打心底的放心和熟悉了。
所以很多时候方书年即使站在一边,他也不会去干涉。
方书年如果看他没有别的事,就会自己离开,这是两人的默契。
但也不代表他端高调不说话,他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自然是个关爱徒弟的好师尊,怎么会冷待小徒弟呢。
于是乎,风流倜傥的好师尊段轻舟发话了,“你喝了吧,师尊已辟谷,且有严格的身材管理。”
严格的身材管理……
方书年脑海中浮现出着上次无意间瞥见的男人沐浴时看到的,师尊后背很美,露出的蝴蝶骨漂亮的厉害,脊椎很明显,细腰柔软好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