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性别成谜(125)
狐狸的身形一瞬间照亮。
他淋着雨,昔日干净松软的毛发打了结,一簇一簇贴着皮肤,后腿蹲在地面,看见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比天边闪电还要亮。
绿衣女子顿了顿,狐狸嘴巴衔着一枝漂亮的丁铃花,它试图直起身,把花送到她的手上。
她往后退了退,双唇紧闭,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狐狸往前走,然而她把门关了,隔着门,大喊道:“走了就别回来了。”
绿衣女子很生气,一见到折返的狐狸,这气性就愈来愈大,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两方僵滞,她找了个椅子坐着,继续修补刚才完成一半的衣服,但动作迟缓,穿一阵,又停一阵,耳朵始终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没有一点动静,他像是受了打击走了。
她也不管他,断断续续修完衣裳,烛火燃尽,屋子刷的一下陷入黑暗。
没其他的事做,这个时间,她应该睡了。
摸黑躺到床上,她闭上眼睛,试图捕捉周围一丝一毫的声音,依然没有,哪怕他发出一声轻轻的请求,她可能就会忍不住打开门放他进屋。
她翻来覆去一阵子,过了很久,眼皮阖上,慢慢睡着了。
半夜雷声轰鸣,一阵闪电巨响将她劈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像上岸脱水的鱼,惊恐交加。
外面仍是黑的,木屋的窗户不严实,若到了白天,便会从缝隙中透露一点光。
她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下了床。下床后,她直奔大门,手指按着木门把不动。
像经历了许久的挣扎,她终于打开门,雨水淋漓的世界进入眼帘,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
狐狸没走。
绿衣女子的屋子只是一间用竹子和木头搭建的简陋木屋,遮雨的屋檐不存在,他淋了半夜的雨,四肢蹲坐于地面,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是这样的姿势。过了半晚,再次见到他,他保持这个姿势一直没动过。
丁铃花落在他的脚边,被雨水打落了,花瓣脱离枝头,碎成一瓣瓣,断了线的水珠砸到他的身子,将他砸得狼狈不堪。
绿衣女子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样子。
以往即使病中,他每日都要梳洗,保持身体干净,她为他准备的小窝,他亦要叼到水盆里浸洗一遍,晚上才能安心睡到上面。
此刻,他眼神放空地看着屋门,眼底的失落尚未及时散去。
待绿衣女子站到他的前面,他总算反应过来了,飞快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往前奔跑,惊喜地跑到她的脚边。
她弯腰,伸出手,狐狸调整姿势,后腿发力,把前爪放进她柔软温暖的手心。
“你回家了。”绿衣女子把那些不愉快的情绪抛之脑后,笑吟吟地说,“欢迎你,小狐狸。”
接下来,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变得更近一步。
绿衣女子不再要求他做灵兽,他亦跟以往一样,每日黏糊糊跟在她的脚边,她去哪儿,他便跟着去哪儿。
“你是狐狸,还是小狗?”有一日,她蹲着身子,笑眯眯摸了摸他的脑袋。
狐狸张了张嘴,眼神幽深,仿佛要说话,在她撑起膝盖站直时,不经意间又咽回肚子。
绿衣女子没注意他的变化,到院子里挖番薯去了。
日子慢悠悠的,过了一日又一日,山间的生活闲适又平淡,时间像放慢了许多倍,一人一狐狸,就这样过许多年,好像也挺自在的。
只是绿衣女子最近有个烦恼,狐狸这段时间变本加厉,喜欢上她的床。
她不允许宠物上床,跟他讲明白:“晚上不准上床,白日也不允许,你的窝是你的,我的窝只是我的。”
狐狸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她。
她以为他听明白了,狐狸虽然是妖兽,可他听得懂人的话,也懂人性,跟一般的狐狸可不同。
没想到晚上,她就被打脸了。
她在床上睡觉,朦朦胧胧间,感觉到腰身这边多了个东西,软乎乎毛绒绒,手感特别好,她半梦半醒,用手薅了几把,薅着薅着感觉不对劲,立刻睁开双眼。
狐狸毫无顾忌躺床上,一人一狐狸互相对视,他镇定自若,爪子蹭了蹭她的腰,完全将她的吩咐当成耳旁风。
绿衣女子把他扔到床下,到了清晨睁开眼睛,更离谱场面来了,狐狸直接躺她大腿上。
怪不得她昨晚没睡好,像压了座大山。
绿衣女子想发火,嘴巴张了半天,一句骂人的话都蹦不出来,看着狐狸去洗自己的窝了,她颓然坐到门槛边,算了算了,她一个人,跟一只宠物较什么劲,大不了床褥多洗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