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液……”云怜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把青菜，有些茫然。

云怜从小到大喝最便宜的劣质营养液，有时候饿一顿饱一顿，最多去商场买一点便宜打折能直接吃的果蔬类吃吃，味道都不怎么好，但他从来没择过菜啊……

“择菜啊，哥哥我能不能早点吃上饭就靠你了。”乌祁看他傻乎乎捧着一把青菜和盆站在那儿，心情轻快。

“我，我不会……”云怜低下头，小声嘟囔了句。

“你会，别找借口偷懒，不然待会儿吃饭没你份。”

“……”云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硬着头皮，“搞砸了你可别怪我……”

以前，乌祁母亲起早贪黑去上工赚钱，酒鬼父亲赌输了就躲在家里喝酒，喝得烂醉，然后呼呼大睡。

乌祁心疼母亲，五岁开始就会自己做饭，择菜那就是动动手的事儿，他完全没想过，云怜择个菜，竟然能把菜择得如此……一言难尽。

乌祁盯着盆里碎得乱七八糟的菜心，捡出菜梗和菜叶子分离的部分，剩下老梆梆的菜头完完整整。

乌祁给他气笑了，“这就是你择的菜？”

云怜小心翼翼掀起眼皮瞥了乌祁手里的菜盆一眼，心虚的攥着脏兮兮的浸染了菜汁的手，梗着脖子说，“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么……”

乌祁长叹了口气，把乱七八糟的菜洗巴洗巴，“给你煎蔬菜鸡蛋吃，你摘的菜，你吃完！”

“吃就吃。”云怜不服气，小声嘟囔。

土豆炖排骨的香味逐渐起来了，和煎鸡蛋的香味混在一起，十分诱人。

云怜悄悄咽了咽口水，眼珠子微微发亮，他从没吃过真正意义上的食物，眼底灌满了期待。按香味来说，乌祁倒腾的东西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乌祁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把煎好的一盘蔬菜鸡蛋塞他手里，“端出去，然后回来盛饭。”

云怜动作利索，小心翼翼拿着陶瓷碗，含糊问，“饭是什么？”

乌祁一怔，失笑，“笨蛋，饭在你手边，那一锅看见没，盛它，吃多少盛多少，不够待会儿再回来盛。”

云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心翼翼打开饭锅，一阵弥漫着米饭清香的热气散出来，云怜眼疾手快躲了一下，拿着碗不知所措。

乌祁那边已经将炖好的土豆排骨出锅，反手炸了个鱼块儿。

“滋啦滋啦”热油炸物的声音带着偶尔爆出来的热油滴，特别恐怖。

云怜手忙脚乱的捡了个勺子，胡乱挖饭，锅里米饭被挖的一塌糊涂。

乌祁扶着额头好气又好笑，“以后不能让你进厨房了。”

云怜衣服上沾了米粒，脸上还沾了几颗，端着两碗满满的米饭耀武扬威，“我也能行，这不把米饭盛好了？”

“……”

乌祁差点管他叫祖宗。

端着炸好的喷醋鱼块儿出去，云怜双手压在腿下，坐在餐桌最边边，直勾勾盯着桌面上冒热气的菜看。

“吃饭，坐过来点儿，离菜那么远干什么。”乌祁哑然失笑，把热乎乎的鱼块儿放到云怜面前，“会不会用筷子？”

云怜茫然摇头。

乌祁往他手里塞了个勺子，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土豆排骨，“吃。”

“……”云怜咽了咽口水，看向乌祁，茫然的看着乌祁。

乌祁往嘴里塞了一口土豆，云怜学着他的样子，生疏的勺起碗里的土豆，勺起又掉，勺起又掉，最后掉桌子上了，云怜连忙用手抓起来，往嘴里一塞。

从未有过的咸鲜香滋味在嘴里炸开，云怜震惊的瞪大双眸，腮帮子本能的动了动，牙齿碾过后，粉糯吸满肉汤汁的土豆块儿变得粉碎。

“要嚼碎了才能往下咽啊，不能干吞。”乌祁好笑又无奈，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又给他夹了几筷子肉，“排骨有骨头……算了。”

乌祁动手帮他拆了骨，把肉夹他碗里，“就着米饭吃，把肚子填饱。”

“唔嗯……”云怜腮帮子鼓起来，像极了初次吃到美味而震惊的小松鼠。

乌祁看看他，又看看还没动过的喷醋鱼块儿，犹豫了一瞬，放弃挣扎，挑了块儿刺少的，动手扒了鱼刺，才放进云怜碗里，“小心有刺，嚼碎了才能咽，不要被鱼刺卡着嗓子了。”

云怜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珠子，胡乱点头。

太乖了，奶嘟嘟还有婴儿肥的脸蛋鼓起来，又帅又可爱。

乌祁想rua他的心蠢蠢欲动，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抬手拿走他脸蛋上的饭粒，“慢点儿吃。”

云怜抬手蹭了蹭被他碰过的脸颊，一门心思全扑在了食物上。

饭后，乌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再出来，就看见云怜特别不好意思的蹲坐在学习的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