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686)
吕氏看向温廷安,一晌牵握住了女儿的手,一晌温声说道:“这是安姐儿的主意,我相信她心中自有定数。”
许管事道:“温家人都知晓大少爷是女郎么?”
吕氏望向了温廷安。
这显然是要让她自己来叙话的趋势了。
温廷安点了一点螓首,先将大理寺去岭南广府查案、筹措米粮的事,细细地叙述了一回,尔后又提起温家的事。
听及温老太爷去世的噩耗,许管事的面容变得弥足滞重而凝沉:“或许小人不当问及这些。”
温廷安没有说话。
刘氏和温画眉亦是默契地没有多做言语。
倒是吕氏主动揭去了这一个话茬,问道:“吕太祖母目下可是在祖庙抄写佛经,可否引为我们一见?“
许管事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忍俊不禁之色:“晚宴开始之前,吕太祖母通常是在习武场练武呢?”
温廷安闻罢,颇为钦佩,哪承想,她尚未来得及道出一番钦佩之辞,许管事便是点名了她,说:“吕太祖母听闻温大少爷在九斋师承自朱常懿,身手功夫皆是不足,吩咐小人,若是大少爷来了,便是首先带你去习武场。”
温廷安:“……”
一时之间,她整个人颇为语塞。
这个老太夫人,远远比她所想的要剽悍啊!
暌违十三年未见,今次难得见上一回,便是要操刀弄戈了,竟是要寻她比武。
温廷安闻罢,一阵失笑。
温画眉道:“可是,长姊今晌穿了裙裳,若是要同吕老祖母一番比武,怕是多有不便。”
偏生吕氏今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用温娴的口吻道:“无碍,我已然是筹备了一席女儿装,以备不时之需。”
温廷安闻言,便是觳觫一滞,颇为不自在,道:“母亲——”
吕氏当下便是吩咐随侍在侧的女婢,捧来一席簇新的衣衫,吩咐温廷安速去换上,吕氏还真切地睇望了一眼她的鬓发,说道:“待会儿你换完衣装出来,我便会重新替你挽髻,挽一个爽朗利落些的高髻,这般一来,便是能够利于你去习武场与吕太祖母切磋过招。
温廷安:“……“
她目下是完全失语了。
在时下的情状之中,温画眉带她去近侧的绣房里更衣。
不知为何,温廷安蓦觉自己还是穿回男儿装,颇为自在适意一些。
温画眉立于温廷安的腰后,执起一条雪白缎绣的束带,严严实实地为她束紧了腰肢,说:
“其实,此番我亦是预料到了,吕太祖母会来寻你切磋比武。若是吕老祖母心平气和地寻长姊喝茶,那倒是显得奇诡。“
温廷安不可置信,道:“原来眉姐儿早就是知情了,为何你此前不话与我知?”
温画眉小幅度地撅了一撅嘴唇:“长姊也不是经常对我有所保留么?那我对长姊保留一些事儿,也不挺寻常的么?”
“你啊。”温廷安忍不住伸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一戳温画眉的额庭。
温画眉为温廷安细细束好了腰带,束毕,便是捂护住额心,速速离去了。
温廷安整饬了一下自己的袖裾。
温廷舜此前赠与她的那一柄银质软剑,还安安稳稳地纳藏于她的袖裾。
温廷安伸手触碰着这一柄软剑,柔腻的指尖,轻轻揉蹭着软剑的剑面,剑也有自己的体温,它与它此前的主人待得久了,体温亦是变得无比凉冽。
温廷安犹记得,自己上一回使剑,还是在岭南广府的一个雨夜里,那个时候,大理寺中了阿夕的计谋,一举被推下了水墨青石板长桥。温廷安为了悬固住自己的身躯,用软剑的一端,缠缚住了青石板桥上的一座石墩子。
这一个场景,抵今为止仍旧历历在目。
温廷安信手使了一下这一柄软剑,哪怕经久未用,它仍旧无比衬手,俨似一道气吞山河的银蛇或是一只扶摇直上的飞鸿,在虚空之中,焕发出了一掬熠熠然的光辉。
温廷安从未与吕老太祖母切磋过,但她觉得这种契机非常重要,若是能博得老人家的青眼,便是能在一定的程度上缓和两人的关系,同时,也能让她报恩。
若是没有吕太祖母在背后替大理寺撑腰震场的话,大理寺此番与六座县衙的沟通工作,亦是不会这般通畅顺遂。
温廷安很感激这位『素未谋面』过的祖母。
她一晌将软剑纳藏与于袖裾之中,一晌出了去,问静候一旁的温画眉:“吕太祖母擅用什么兵器?”
温画眉忖量了一番:“据我所知,吕老夫人擅用的兵器蛮多的,不过,我每回去习武场见她习武,她所使的兵器,通常是红缨长.枪。”